鎮國候,劉晏殊,其妹乃當今太子曹謨的正妃。自幼允文允武,位尊權重。據聞如今皇帝已經年邁,朝政都被他把持了大半。
不過這位遠居京城野心勃勃、權勢赫赫的大人物,怎麼會跑到窮鄉僻壤的牛頭山來?
周玄清正在思忖,被小知拽了下袖子,小聲道:“掌門師姐,他真是鎮國候啊?”
“多半不假。”周玄清抬了抬下巴,兩道目光朝著三人背後肆無忌憚的投去。裝束或許可以模仿,但氣度不凡卻是真的。
劉晏殊撩袍坐下。腰間那柄長劍便現了寒利玄鐵。劍柄上墜了一截赤羽,劍鞘麒麟圖騰,張而不揚。
傳言鎮國候握有一柄上古寒霜劍,削鐵如泥,可斬邪祟。出鞘寒氣逼人,墜赤羽方劍柄微熱。
“好劍啊!”兩人不由讚歎出聲。
三個字一出,氣氛頓時微妙。劉晏殊已經落座上首,斂了笑意看過來。一側站立的陸拾遺和莫懷古皆別過了臉,掩嘴偷笑。
周玄清見劉晏殊神色玩味,唇角下壓隱現不悅,桃眸裹了凜色,二指扣在劍格與劍鞘間,輕輕的上下開合。她大膽向前挺了一步,立馬解釋,“侯爺,我說的是你的佩劍。”
劉晏殊不疾不徐的彈了彈袖子褶紋,將寒霜劍重重的往茶案上一擱。神情閒適的回道,“本侯知道。”若是不知,恐怕寒霜劍出已經見血了。
傳言中的侯爺劉晏殊,連齜個犬牙都是囂張的。雖華服襯得雍容淡雅,但眸光四溢間盡是跋扈模樣。
劉晏殊說回正事,“都說妖是千姿百態,修為大乘者還能上天。本侯沒見過仙人,就想來看個妖王漲漲眼界。小掌門你可有為難?”
敢情這位侯爺不遠千里來,就為了圖一樂子看只蜘蛛精?周玄清打了個冷嗝—胸中有些犯悶。
斟酌來去,周玄清目光微妙,打消開口的意圖。
劉晏殊半斂眉目,手背托腮,凝望著說道,“小掌門是不方便嗎?”
周玄清張口欲答,卻聽他繼續道,“想必你們該聽過本侯的脾氣。記得上回朝中有個老臣誤了本侯的計劃,後來抄家問斬,真真可憐啊。”作惡的是他,語氣倒似同情別人。半笑不笑的,目光滲著涼意直盯過來。
小知暗暗低語:“掌門師姐?”這位權勢滔天的侯爺,只怕開罪不起。
數道目光都齊齊看來,周玄清只好直了腰桿,手指微曲捏著道袍衣縫,含笑道:“侯爺不必說了,小道這就去辦。”
劉晏殊看著周玄清離去的背影,眸光微動,若有所思。
秀兒已經端著托盤送上茶壺茶盞,而後一退。小知猴精,換了態度,幫著沏好茶水遞上才道,“侯爺稍後,這是山間風味土茶,比不得那龍井毛尖、銀針毛峰口感細膩。”
幾張茶葉微舒,慢慢沉下杯底。劉晏殊撥了撥上面一層沫子,抿上一口,苦澀難嚥。
內堂。
周玄清拿起了紫砂罐。見那隻妖王在罐內盤著絲休憩。她手下搖晃,妖王便悠悠醒了過來。
“外頭來了個貴人,是個侯爺。我本不打算再讓人來觀賞你,不過今日要例外了。”
妖王用黑黢黢的眸子瞅著周玄清,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