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黎一聲淡喝,樊榆貓著的身形猛然僵住。
她尷尬的閉了閉眼,旋即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的朝餐廳走去,看了一眼樊天逸,又看了一眼背對著她的女人,甜聲道,“爸,媽,我回來了。”
樊天逸掀眸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沒說什麼。
良黎卻頭也沒抬的冷聲道,“你昨天晚上回來那麼晚,去哪兒了?”
樊榆一邊拉開良黎身旁的椅子,一邊道,“原本思硯是有事要找南深哥哥幫忙的,不過後來聽說南深哥哥住院了,我就和思硯一起去看了一下。”
她覺得這事兒沒什麼好瞞著他們的,於是便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良黎正在夾菜的動作一頓,看向她的神情已然有了不悅,“秦思硯找聶南深,你跟著去做什麼?”
“媽,我這不也是擔心南深哥嗎?”樊榆坐在她身旁坐下,讓傭人上了一副碗筷後才挽著女人的手撒嬌,“再說了,我們兩家好歹曾經也是合作伙伴,我去探病也說得過去……”
“那是以前。”
良黎看著自己女人那副天真的模樣,語氣一下子嚴厲了下來,“樊榆,現在是不是媽媽說的什麼話你都不聽了?我有沒有說過讓你離聶南深遠一點,離聶家遠一點!?”
樊榆被女人突然來的斥責嚇了一跳,脾氣也一下就上來了,“憑什麼?”甩開女人的手,不滿的抱怨道,“南深哥哥這麼多年一直都很照顧我,我連關心一下都不可以嗎?”
到底是從小嬌生慣養,才說了兩句樊榆眼裡已經有了淚花。
但這次女人不為所動,半點沒有心軟的意思,“照顧?要不是看在秦思硯的面子上,你以為聶南深會搭理你?更何況你難道不知道現在的聶南深和關家……”
“行了。”
她越說越激動,直到男人清淡的嗓音突然將其打斷。
良黎的話一下停在嘴邊,扭頭看向對面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話的男人,眼中的隱忍的情緒像是下一秒就要爆發。
“孩子還小,你兇她做什麼?”樊天逸卻只是掀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對一旁快要哭出來的樊榆道,“去洗完手再過來吃飯。”
語氣淡漠,始終沒什麼波瀾。
樊榆咬著唇,看了一眼樊天逸,又看了一眼面前的良黎,最後忿忿的哼了一聲,“我不吃了。”
說完臉色一甩,直接上了樓。
直到餐廳內只剩下兩人,良黎才看向面前若無其事的男人。
“還小?”她突然就笑了出來,“小榆都已經成年了,連點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了嗎?”
“到底是分辨是非,”男人這才放下筷子,“還是因為這次聶南深救了關珩的事讓你不快了?”
樊天逸抬頭看著她,鏡片下的雙眼平靜得像灘死水。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語氣甚至帶了些不易察覺的冷意。
良黎瞳孔微微一縮,五官有過短暫的僵硬。
樊天逸看了眼她緊握筷子的手,面無表情的推了下鼻樑上的鏡框,“你也知道她已經成年了,那她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沒什麼語氣的道,“不管怎麼樣大人的事都和孩子無關,你也沒有剝奪她交朋友的權利。”
不知道是他態度的問題,還是這句話的原因,良黎只覺得可笑,一下就把筷子拍到了桌上。
“我剝奪?”
她從位置上站起來,看著面前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覺得有些陌生的男人,眼底的譏諷就差沒溢位來,“說得好聽,樊天逸,你到底什麼時候有真正關心過我們的女兒了?”
丟下這一句話,她也沒再看男人的臉色,轉身就離開了餐廳。
………………
遊艇的事在接下來的幾天裡發酵得愈發厲害。
有人說,是關家的關總關珩在道上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的人,引來了殺生之禍。
也有人說,關珩一直與陸驍有利益往來,八成是分贓不均,兩人爭奪中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