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為什麼要離婚,如今的她甚至都不用多問了。
那兩份協議都已經被撕成了碎片,樊天逸隨便挑了一兩張瞟了兩眼,彷彿對於她的話置若罔聞,語氣平淡,「為什麼不做手術?」
但偏偏是這樣平和的語氣令良黎再次心生怒火,手指死死的攥著被子,一雙眼緊緊地盯著他再次強調,「我不會離婚的。」
她做不做手術和離不離婚分明是兩回事,但此時聽上去似乎沒什麼區別。
「你應該知道,我樊天逸生平最痛恨被人威脅,」樊天逸隨手將那幾頁碎紙扔在床上,一副鏡片下除了冷漠再無其他,「小三?」冰冷的視線掠過女人的腿,他忽然笑了下,涼薄而刺骨的嘲諷,「你該不會是忘了,自己是怎麼才能坐到樊太太這個位置的?」
「你什麼意思?」那高高在上的姿態居高臨下得像個制裁者,這是良黎從未見過的一面,她甚至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會從這個與她朝夕相伴了二十年的男人口中說出,「所以一直在你心裡,我才是那個第三者?」
樊天逸食指推了下鼻樑上的鏡框,神情淡漠亦沒有開腔,但這樣的沉默就已經算是給了回答。
良黎從來沒有想過,原來在他心裡,竟然是這樣看她的!
「那她呢?」她怔怔的問出了聲,冷冷的笑著,「那關珩在你那裡算什麼?」
良黎幾乎是被氣得發抖,情緒更是一下子激動起來,「你以為那個女人心裡有你,可是她寧可死也不願意原諒你!」
不知道是哪個字,令男人鏡片下的眼眸忽然就沉了下來,女人的聲音仍在喋喋不休,「你覺得是我搶了原本屬於她的東西?可是我告訴你,從一開始就是她不要你!」伴隨著那刺耳的笑聲彷彿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子,在心口劃出鮮血淋漓的傷口,「二十年前如此,二十年後照樣如此!是她不要的你!」
良黎看著幾乎她每說一個字臉色就難看一分的男人,頓時心裡充滿了快意,好似只有在這一瞬,她在能真正的在這個男人眼裡找到點存在感,「你以為你和我離婚就能彌補你曾經犯下的錯誤嗎?」臉上的笑容幾乎變得扭曲,「我告訴你,不可能,永遠不可能!」
最後一句摻雜著所有憤然和不甘的怒吼尖銳得像是要刺破耳膜,男人一張英俊的臉早已變得陰鷙,森冷可怖的氣息彷彿瀰漫了整間病房。
然而就當良黎以為他終於要忍不住的時候,下一秒,樊天逸卻忽然笑了出來,「錯誤?」
重複著她剛才的話,一雙猩紅的眼眸不帶任何溫度的睨著她,唇畔噙著譏誚,「你指什麼?樊榆嗎?」
女人扭曲的五官一下僵硬了。
她清楚的看到,在提到樊榆兩個字的時候,男人眼底的神情彷彿在敘述一個笑話。
他說,「樊榆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兒,你難道不清楚嗎?」
隨著輕飄飄的最後一個字落下,良黎只覺得腦海裡被「轟」地一聲炸響!
門外,剛落在門把上的手驀地頓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