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論是誰,手底下要是能有這樣一群甘願為其賣命的人的存在,那站在上面的那個人權位必然不低。
整個江城,或者說不止江城,這樣的存在少得幾乎很難找出來幾個。
怕是連池騫沒那樣佔據了半個江城的勢力,都沒有這個本事。
掛了電話,言晏在沙發裡坐了一會兒,思索無果後還是打了電話給宋秘書,直接問出了疑問,“今天秦思硯帶著過去的那些人,會不會是樊天逸?”
能從秦思硯身上下手將裴景旭自己引出來,那必定是對江城和對他們的關係知曉得一清二楚,再加上那樣的手段和符合條件的,她很難不想到那個男人。
宋秘書卻只是遲疑了下,便直接否定了,“可能性不大,樊天逸昨晚進了醫院,直到今天早上醒過來中午才從醫院離開,他雖然有足夠的動機,卻沒有足夠的時間。”
更何況他今天幾乎一直盯著樊天逸,中間要是有什麼動靜他不可能察覺不到。
至於良黎,他們現在雖然沒有證據可以斷定不是她做的,可如果陸驍還在的話言晏甚至會懷疑一下,但就目前的情況也顯然可以將她排除。
言晏剛想開口再問點什麼,就見浴室的門被開啟了。
染著渾身溼意的男人已經來到了面前,髮梢還帶著水珠,身上只穿了一件深藍色的V領浴袍,露出性感的鎖骨,乾淨清爽,卻又透著一股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
聶南深在她身前蹲下,抬手摸了摸她還沒幹透的長髮,皺眉道,“怎麼還沒睡?”
這樣近的距離,再加上他手臂自然的落在身側,幾乎將她整個人都困在了沙發裡。
頭頂的燈光被調成了一個極暗的明度,他這樣蹲著幾乎和她形成一個平視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男人眼底的溫存柔和。
言晏將已經掛掉的手機放到一旁,淡聲的問,“今天池騫沒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兒?”
“不清楚,還沒問。”聶南深似乎也不意外,語氣沒什麼起伏,然後俯身將女人從沙發裡抱了起來,又讓她斜坐在他腿上,言晏剛想動,腰肢就被男人重新摁了回去,“坐好。”
他拿過一旁的乾毛巾,嗓音淡淡透著不悅,“說過多少次了,”那語氣更像在教訓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頭髮溼著對女孩子身體不好。”
那些氣息盡數落在了她的脖頸間,帶著些溫熱的暖。
其實她剛才只是還沒有完全吹乾而已,言晏剛皺起眉想反駁,聶南深就將毛巾蓋到了她頭上,語調沒什麼平仄的開腔,“還記得之前一直指使陸驍做事的那個人麼。”
言晏一怔,將那擋住半邊臉的毛巾扯了扯,扭頭看向他,“你是說……那些一直在找資料的人?”
“嗯,”聶南深掀眸看了她一眼,又讓她把頭轉過去,手掌拿著毛巾細心的替她擦拭著,“陸驍死後騫沒一直在查這件事,最近似乎有了點苗頭,不排除會是他。”
不然不會那麼恰巧,“如果在關珩沒有腎源的情況下,對方只要解決了裴景旭就是一箭雙鵰。”
也正如言晏所說,裴景旭就算是死了那顆腎也得拿出來,但如果人沒死……那就不好說了。
否則今天他們與其有時間將裴景旭打暈帶走,還不如直接當場開他一槍,但哪怕到最後逃走的時候那兩槍也終究沒打在致命的要害上。
這樣一來裴家不僅沒了退路,甚至還能帶上一個陪葬的關珩。
並且顯然,這條線是繞著他們走的,在沒有驚動他們,和關珩的情況下。
更或者說,關珩對於對方會找到裴景旭這一點上並不是完全的不知情,只不過一切的時間都恰好,恰好關珩前腳進了醫院,後腳人就帶了過去……
空氣像是一下就陷入了寂靜。
“所以,你們查到了嗎?”
言晏是背對著他,此時自然看不到男人眼底漸漸沉凝下來的神色,直到那手上的力道幾乎將她的頭皮扯出疼痛感,才不由低叫了出來,“啊……你做什麼?”
聶南深猛然回神,才發現她的頭髮不知何時纏繞在了自己手指上,“sorry,”看著女人蘊著嗔怒的臉蛋,俊眉微微蹙了下,柔聲道,“弄疼你了?”
言晏頓時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像是真被弄疼了,拿著他的手指就開始解她的頭髮,一邊忿忿道,“以後別碰我頭髮。”
聶南深失笑,她對她的頭髮,倒是愛惜得緊。
不過確實好看,又黑又長,被保養得極好的髮質,是這麼多年一點點純天然養出來的,偶而自然垂落的時候總會遮擋住她的臉。
聶南深就這麼低頭看她專心仔細解著疙瘩的模樣,五官深處一下就湧出了細細密密的柔軟,不可自抑的牽扯著渾身每一處神經,又疼又癢,卻又愛不釋手。
最後,在見她終於費力的將她的頭髮從他手指上解脫時,心底一下沒由來的空虛感覆滿了胸腔,他沒忍住,低頭就在她額頭上親了下,淺嘗輒止般,“好了,睡吧。”看著女人低垂著的眸,低低的道,“明天學校那邊我會幫你請假。”
頭髮已經幹得差不多了,言晏好半天才回了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