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下的情況幾乎已經明瞭可見。
“阿珩,”莫爾明顯頓了頓,不忍道,“一定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捂著腹部,女人臉上的那些痛苦像是都被死死壓制住了,“至少,不是毫無收穫,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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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言晏還是跟著聶南深回了銀南別墅。
聶南深知道她不怎麼喜歡外面的飯菜,所以家裡的飯菜是臨時打電話讓餘媽做的,但食材都是新鮮的,言晏依舊沒什麼胃口,不過還是在男人的督促下生生塞了一碗米飯。
不管是為了她姑姑,還是為了自己,接下來都還有很多事要做,現下養足精神才是最重要的。
晚飯後,言晏休息了一下就進了浴室,剛才在醫院的時候她也只是隨便沖洗了一下,更何況醫院的條件到底比不上家裡。
出來的時候,房間裡沒人,陽臺的窗戶卻開著,她走過去,正好看到站在護欄旁的男人剛掛掉一個電話,屋內不算明亮的光線落在他身上,剪出欣長沉穩的輪廓,眉目低低淡淡的辨不清情緒。
言晏突然想起了在醫院時他對她說的那些話。
【反正你要這個聶太太的位置,為的不就是這個麼】
緋紅的唇一點點抿起。
所以,他是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但仍是選擇了預設麼。
聶南深剛側過身,餘光就瞥到了女人站在那裡的身影。
隔著陽臺的槅門,燈光下那張剛被水汽氤氳過的臉蛋尚泛著紅暈,乾淨溫靜的五官精緻而耐看。
他笑了笑,此時見她出來,便放下了手機,“洗好了?”
“嗯。”言晏抬手擦著未乾的長髮,剛走了兩步,視線便掃到了他指尖燃了一半的香菸,眉心下意識皺了皺,步子也停在了門口。
注意到她的視線,聶南深這才反應過來,“抱歉。”
她不喜歡煙味,也明確說過不準在臥室裡抽菸。
雖然這裡是陽臺,但聶南深還是將指尖的菸頭掐滅,抬腳就走了進去,順帶帶上了陽臺的窗戶,連窗簾也拉上了。
幾個動作差不多是在她面前完成的,帶著那一身濃重的菸草味。
言晏看了他兩秒,最後還是轉身從一旁的衣櫃裡找出男人換洗的衣服遞給他,“去洗澡吧。”
今天在醫院,他可能只是換了衣服,連澡都沒洗的。
聶南深低頭看著她,臉上露出笑容,“好。”抬手摸了摸她溼潤的長髮,嗓音性感,“記得把頭髮吹乾再睡。”
“嗯。”
然後沒再說什麼,拿著衣服就進了浴室。
聽著浴室裡很快傳來的水聲,言晏在原地站了會兒,然後剛拿出吹風機將溼潤的長髮吹了一半,就接到了詹聿的電話。
算是意料當中,今天在碼頭看到了他,詹聿自然也是看到她了的。
言晏將吹風機關掉,臥室裡就只剩下了浴室的水聲,她沒怎麼猶豫的就接下了。
警是秦思硯報的,自然備的是綁架的罪名,因為想起下午池騫沒對她的提醒,言晏也只對此簡單解釋了一下,除了關珩需要裴景旭的腎這件事,其他都一筆帶過了,更沒有提到當時現場發生的槍戰和後來突然出現的池騫沒。
但在當詹聿提到後來在離碼頭不遠的路邊發現那幾具死在車裡的屍體時,言晏還是不由震了震。
“確定是自殺?”
“檢驗科報告出來了,沒有別人動手的可能性,不過……那輛車裡有查到裴景旭的DNA,”詹聿頓了頓,“我聽說,他今天下午被送進了醫院搶救。”
言晏看著地板上的影子,沒有說是或不是,隔了好半天才繼續道,“詹聿,你說要什麼樣的人,才會寧可去死也不願意被人抓住問出半個字?”
她從小生活在璀璨耀眼的名流圈裡,活得透徹也悟得清醒,從來也沒覺得會有什麼東西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
哪怕是錢,權,自尊,都不能。
詹聿沉默了一會兒,方沉聲凝重道,“要麼訓練有素視死如歸,要麼……自然是身上揹負著寧願去死也不能被人察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