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走廊上的人明顯少了很多,言晏幾乎是走到一半才漸漸回過神來,“去哪兒?”
“吃飯。”
現在明顯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但她今天從早到晚幾乎是滴水未沾。
她腳步突然停住了,“不用了,我不餓。”
言晏抬手去扳他扣在她腰間的手,力道不大,但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裴景旭還沒從手術室出來,現在這種情況她也沒心思吃東西。
聶南深也如願的鬆開了她,看著女人抬腳就往另一個方向走,淡淡的開腔,“不是說人就算死了那顆腎你也得要麼,”他總能一眼看出她的心思,“那他現在是死是活跟你也沒什麼關係。”
抬腳再次來到了她的身側,卻沒有再強制的去摟她,低頭看著女人長卷的睫毛,“言晏,你如果不想你姑姑躺在病床上還要為你擔心,現在就跟我去吃飯,然後再回家好好睡一覺。”
她今天其實算不上奔波,但精神上的壓力更容易讓人疲憊。
男人語氣沒什麼波瀾,卻也輕易可以聽出沒有絲毫能夠商量的餘地,言晏一下就笑了出來,“那秦思硯呢?”扭頭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的臉,笑容涼薄而諷刺,“你怎麼不管她回不回去。”
“如果現在是我躺在裡面,我也不會讓你回去。”
他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言晏抿了抿唇,又聽他淡淡的道,“醫院我會安排人守著,如果你還是不放心,可以現在就打電話叫詹聿派人過來。”
或者說從關珩開始某些動作之前,他的人一直都有跟著,不然也不會在關珩被送進醫院的第一時間他就趕了過來。
今天發生的事,有部分是衝著裴景旭,但也有部分可能是衝著關珩。
話裡字字句句條理清晰沒有可以回絕的餘地,言晏看了他一眼,這次卻連拒絕的話都懶得說了,亦沒有要繼續爭論的意思,抬腳又要離開。
身後男人有條不紊的嗓音再次響起,“昨晚關珩設計陷害了樊天逸,不出明天你姑姑腎衰竭的事就會出現在媒體,”聶南深來到她面前,單手捧起女人乾淨的臉蛋,嗓音溫和寵溺又帶著些許的無奈,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看著她,“言晏,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所以我們不要在這些沒有意義並且我不會妥協的事情上浪費時間,好不好?”
言晏一雙眼驀地睜大了一些,有明顯的震驚在裡面,聶南深自嘲的笑了笑,眸色深而繾綣,粗糲溫暖的指腹摸著她的肌膚,“反正你要這個聶太太的位置,為的不就是這個麼。”
她在短時間內要一個婚禮,為的是什麼?
單純的愛他麼?
聶南深當然不這麼認為。
或者這裡面也不泛有愛他的理由在裡面,但更多的,是她甚至不管他是不是愛她,只要她光明正大的成為了聶太太,於關聶兩家的私交也好,於他們之間的情誼也好,哪怕不能徹底替關珩剷除那些障礙,不論是他還是聶家,至少都能保證關珩安好無事。
但他語氣淡淡的好像只是隨口一提並不怎麼在意,言晏看了他許久,最後卻發現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最後,他低頭在她唇角親了一下,覆著灼熱的氣息都噴薄在她唇畔,嗓音低柔溫寵,“所以你乖一點,嗯?”
“……好。”
病房內,關珩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然後才從一旁拿過手機撥出了號碼。
幾乎等到她費力的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那邊的電話才被接起,關珩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事情辦得怎麼樣?”
莫爾在那邊言簡意賅的四個字,“沒有動靜。”
眉心微微一擰,連帶眸色也跟著沉下了。
難道是她猜錯了?
她突然扯唇笑了笑,闔著的眸底泛過一絲冷意,“看樣子比起關家,聶家才是那個壓軸的。”
那份資料如今仍下落不明,但既然是從她手裡丟失的哪怕對方是為了滅口她顯然也不可能獨善其身,只是她當初唯一不確定的是,到底她和聶家,誰才是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