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不是裴景旭主動聯絡,想必秦思硯也沒辦法找到他。
“秦思硯哪兒找的這些人?”言晏看著跟在秦思硯身後的一群人,看上去顯然不像是普通的保鏢,更帶著某種經過專業訓練的氣場。
除了聶南深,她想不出秦思硯能從哪兒找這麼些人。
“聽上去應該是裴老爺的。”
言晏腳步一頓。
裴老爺?人不是都送出國外了嗎?
她扭頭看向身側的男人,聶南深同時也皺了眉,顯然對這個答案有些意外。
談話間人已經到了秦思硯面前,十米不到的距離。
秦思硯今天穿的是件淺色披風大衣,此時在風中被颳得獵獵作響。
幾乎是他們剛下車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不過那時距離有些遠並沒有看清,這會兒比起面前的女人,她的視線第一時間落到了她身側的男人身上,在看清那張熟悉英俊的容顏時,原本冷然的五官有過短暫的錯愕,幾乎是不由自主的喊出了聲,“南深哥?”
大概是下意識的,也大概是這三個字原本就帶有親近的味道,令現場原本看上去還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緩和了許多。
聶南深先是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身後的那些保鏢,眉目微沉,良久,他才看著她出聲,“思硯,別鬧了。”
不知道是因為周圍這些風聲還是海聲,使男人的聲音聽上去帶著些冷。
秦思硯臉上的神情瞬間僵硬住了,然後便是不敢置信的出聲,“你覺得是我再鬧?分明是……”
她要控訴的話卻突然頓住了。
秦思硯看著那站在他身側垂眸不語的女人,偌大的黑傘將兩人遮擋在一起,像是這才反應過來他在這個時候和關言晏會一起出現在這裡意味著什麼。
身後,一名穿著黑衣保鏢模樣的男人在見到他們時同樣沉了臉,在她耳邊低聲笑了下,語氣卻也生出了幾分冷意,“秦小姐,您當初可沒說過會驚動他們。”
秦思硯就這麼看著他們,分明是足夠兩人站的傘,此時卻大半都遮擋著女人的身軀,導致男人半邊肩頭已被細雨染溼了部分。
紅唇微微咬起,最後冷聲,“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們把景旭帶走的。”
“秦小姐對我們少爺,真是用情至深。”
男人看了她一眼,卻只是笑笑,似欣慰的道了一句,然後便又垂首退回了原來的位置。
“所以,你也是來勸我的嗎?”
秦思硯的視線落在那道傘下的身影上,紅唇忽然掀出一抹嘲弄,那聲音甚至帶了些不易察覺的埋怨和別的什麼東西,“正如你當初不肯幫我找景旭的下落一樣,還是說你覺得她做的才是正確的?”
濃稠的自嘲從心底層層漫來,她甚至天真的以為,他是因為……
“南深哥,”秦思硯就這麼看著對面一言不發的男人,冷風將那些長髮吹得散亂,有種別樣淒涼的美,“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所以才一直瞞著我?”
那話裡質問的意味很明顯,聶南深卻始終沉著眸,“那都不重要。”
雨幕中秦思硯的臉色忽而一白,她緩緩的抿起唇,最後變成了死死的咬著。
那都不重要。
思緒像是因為這句話一下就平靜了下來,沾了些風雨的五官也變得格外涼沁,“那好,那你現在告訴我,到底什麼才重要?”說話間視線已經落到了他身側的女人身上,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譏誚和冷漠,“她麼?”
言晏始終垂著眸,神情淡淡沒什麼波瀾,此時更像個旁觀著聽著女人對她不滿的控訴。
聶南深一雙眸沉了沉,頓時加重了語氣,“思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