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底劃過一抹自嘲,卻沒有繼續再問,“好了,睡吧。”
那些令她不愉快的過往,他不會刻意去窺探。
低頭在她唇角親了親,然後便重新躺了回去,閉上眼打算睡覺。
看著窗外墨彩濃重的夜色,言晏一下就沒了睡意,聶南深摟著她的那隻手突然緊了緊,將她更深的帶入懷中,“良黎手底下還有幾個重要的機構,照她現在的情況,你姑姑要敲下來不過是時間問題。”
那睜著的眸微微顫了顫,言晏咬了咬唇,最後還是從他懷中轉過身來,看著男人在朦朧月色裡而顯得輪廓分明的下巴,“對你不會有影響嗎?”
“不會。”聶南深淡淡的笑了一聲,薄唇在她額頭上輕擦著,語氣也跟著輕柔下來,安撫著她,“睡吧。”
那些慈善機構就算是以聶氏的名義收購下來,也只會對WK百利無害。
關珩這是想將樊家從內部開始瓦解。
只是,她不認為關珩現在做的這些能夠真正動搖到樊家的根基。
距離婚禮的時間越來越近,言晏也越來越忙,婚紗的最終版已經定了下來,之前婚禮的地點原本是打算在國外舉行,不過如今考慮到關珩的身體不方便就將地點改到了江城郊區的一處教堂。
自那天晚上過後,聶南深沒有再和她提起過這個話題,她也沒有再去問過關珩。
不過後來的事情也如言晏所料,這場爭鬥就像一場拉鋸戰,遲遲分不出勝負。
關珩有辦法想要壟斷那些慈善機構,樊天逸就有手段讓他們在關珩手中變得一文不值,最終演變成的無非就是砸錢和砸人脈。
偏生這兩樣他們誰都不缺,端看誰更有耐心耗的時間更長罷了。
半個月後。
夜晚,楓關別墅。
女人一身疲憊的從外面回來,包和外套隨手扔在客廳的沙發上,眉目間透著的都是身心俱憊的倦態。
她沒有想到,或者說沒有預料到關珩出手會這麼快速並且絲毫不留餘地。
彷彿一切早就在她的計劃當中,包括陸驍的死,包括對她的打壓。
哪怕她一開始就做足了充足的準備,但還是沒來得及應對。
傭人端著水過來,“夫人,先喝杯水休息下吧。”
良黎擺擺手,另一隻手捏著眉心,無力的問,“小榆怎麼樣了?”
訴訟狀的事情剛壓下來,緊接著又是幾個合作方的紛紛撤資,她最近這段時間可以說是忙得焦頭爛額,就連前段時間樊榆被送進看守所的事情都沒來得及妥善處理。
傭人有些無奈,“小姐還是把自己關在房間不肯出來,您要不要上去看看?”
良黎皺了皺眉,還沒開口,那傭人便忿忿的開腔,“聶公子未免也太不講情面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看著小榆長大的,怎麼能……”
“哼,”女人冷嗤了一聲,這才接過傭人手中的溫水,眸底一片陰寒,“為了討他喜歡的女人歡心,小榆在他眼裡算什麼。”
那個男人,現在是連他們都不打算放在眼裡了,更何況一個樊榆?
“不過這樣也好,讓小榆徹底死了這條心。”良黎喝完了一杯水後,才看了眼二樓的方向,“天逸呢,還沒回來嗎?”
傭人這才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先生今晚約了林董和方董談合作,今晚可能不回來了。”
林董和方董,那是她在城北幾家福利院的贊助商,最近正好被關珩盯上。
但這已經不知道是她最近聽到的第幾個這樣的今晚了。
良黎握著水杯的手指不斷收緊,更多不明的火焰像是突然自心底升起,不甘,還有那任由她怎麼壓制也抵不住的怨恨和嫉妒。
分明關珩針對的是她,但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場爭鬥彷彿已經變成了只有他們兩人的角逐。
她連插手的資格都不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