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名張龍,人稱蛇頭,”詹聿在一旁出聲解釋道,“之前在安保公司做過保鏢,後來成為了一名職業殺手,不過除了殺人之外也接一些其他見不得人的勾當,在他們那一行是出了名的要錢不要命,除了關園這起案子,身上還揹負了好幾條人命,但是嘴很緊,關於之前的案子哪怕證據確鑿也閉口不談。”
這一點從監控器裡就能看出來,不管對面的警官問什麼,男人都冷著一張臉一副要死不活彷彿什麼都沒聽到的態度,詹聿見她盯著監控器,詢問道,“要不要進去看看?”
“嗯,”女人緋唇勾著冷豔的弧度,眸光微冷的笑,“正好我也有事想問問他。”
審訊室內,被面前男人磨得沒有耐心的警官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男人鼻子憤怒大罵,“你特麼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證據全在這兒你就算不認罪也改變不了你殺人放火的事實!”
說著把面前一堆資料重重砸在桌上,但對面的男人仍是一臉無動於衷,掏著耳朵悠哉的回了個冷笑,“那還浪費時間審問什麼,直接把我抓進去不就得了。”
那警官被氣得臉色通紅,正要大罵,審訊室的門就從外面開啟了。
一見來人是詹聿,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點,“詹隊。”
詹聿看了銬著手銬的男人一眼,臉色沒有什麼波瀾,然後對那警官道,“出去吧。”
那警官看了犯人一眼,最後才青著臉應了一聲,帶上門出去了。
坐在審訊桌後的男人聞聲也抬眼看了過去。
如果說他在看到詹聿的時候還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那麼在看到從詹聿身後跟著走進來的女人的時候,那張帶著刀疤極具辨識度的臉終於有了微末的變化。
緊接是一聲冷笑,“命挺大,”他盯著那走進來的路潞,沙啞的聲音透著一絲不明顯的忌憚,“那樣的火都沒能燒死你。”
“看起來你好像挺意外。”路潞瞥了他一眼,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不鹹不淡的勾唇淺笑。
男人盯著她冷呵了一聲,何止意外,他媽的他那天被這個女人打傷的肋骨現在都還在痛。
詹聿也拉開椅子在一旁坐下,“受害者也已經到了,”看著對面的男人,“張龍,你還有什麼要狡辯的?”
男人聞言這才看了他一眼,不耐煩的道,“我沒什麼好說的,你們換誰來都一樣。”
說完人就靠到了椅子上,一副雷打不動的模樣。
“你應該清楚,有我的指認你就算不開口也擺脫不了罪名,”路潞彷彿沒看到男人眼底的意味,雙手環胸,兩條長腿自然的交疊在一起,閒恣的往後一靠,勾唇淡笑,“來吧,咱們不聊你,就聊聊你背後的那個幕後使者怎麼樣?”
回她的依然是男人的冷笑聲。
路潞也不意外,做他們這行的,手裡握著無數條隱秘的交易鏈,一旦暴露出背後的買家,影響信譽是小,丟了命才是大。
見男人不說話,她也不急,慢條斯理的道,“聽說你身上揹負了不止一兩條人命,那麼你應該清楚既然進來了就別想出去,”她淡淡笑著,“你服務的那群人可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條人命在他們眼裡能有多少分量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
男人面露譏誚的看了她一眼,“做我們這行本來就是把腦袋栓在褲腰帶上的買賣,告訴了你們我才是吃不了兜著走,”淡淡的道,“所以你們別想從我這裡問出什麼。”
聞言路潞就笑了出來,“你倒是比我想的還要天真。”
男人一下黑了臉,“你什麼意思!”
“你相信他們不代表別人也相信你,”她打量著對面的男人,勾唇淡笑,“你信不信,一旦你落到警方的訊息傳了出去,又會有多少個買家會爭著要你的命?”她笑了笑,那笑容在這樣封閉冷暗的審訊室內有種違和的冷豔,“到時候別說坐牢,你恐怕連判刑都等不到,就該去見那些被你殺掉的死者了,”她頓了頓,“你覺得那些人會為了你去冒這個風險?”
果然,下一秒就見男人眼底閃過一絲猶疑,她繼續道,“你與其閉口不談,不如老實交代,這樣至少還有警方的人可以替你牽制住你的買家,這樣也沒人敢輕易對你下手,不是嗎?”
張龍看著對面女人嫣然的笑容,不知為什麼,一絲涼意從背後油然而生,彷彿她今天過來,就已經篤定了能從他嘴中知道什麼。
但那雙直直盯著他的棕色眼眸又像是在告訴他,這個女人似乎已經知道了真相。
審訊室有將近五分鐘的沉默。
期間詹聿和路潞都沒有開腔,只是安靜的等待。
男人閉著眼,似乎在做一場利益權衡的心理抉擇,五分鐘後閉上的眼才緩緩開啟,看了他們一眼淡淡的道,“問吧,你們想知道什麼。”
詹聿一愣,沒有想到對方會這麼輕易鬆口,同樣的話他們之前在審問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但顯然沒有起到這麼好的效果。
他和路潞對視了一眼,然後拿起紙筆開始記錄,沉聲問,“誰買通你的?”
“我不知道。”
詹聿皺眉,抬頭看他。
男人攤了攤手,無奈的道,“我是真不知道,買兇殺人又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誰會告訴你他的身份?而且我們都只是收錢做事而已,更不會多問什麼免得引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