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南深沒有回答她,扭頭就對秦思硯道,“你先坐著,有事可以叫餘媽。”
秦思硯一個好字還沒說出口,聶南深就已經兀自抱著關言晏上了樓。
她站在客廳,直到餘媽沏了茶過來,才走到沙發上坐下等男人下來。
臥室的門被推開,言晏剛被放到床上,男人就蹲到她面前,雙手剛好撐在她兩邊身側,眉目隱匿著某種暗沉叫她的名字,“言晏。”
“怎麼了?”言晏抬起頭看他,在撞上男人沉鬱的目光時不以為然的笑出了聲,“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見她臉色沒有一絲波瀾,聶南深壓下眉心的煩躁,耐著性子解釋,“我不知道她會過來。”
“我知道啊,你不是沒接電話麼。”她繼續揚著笑臉,一隻手漫不經心的順著長髮,“但人家都特地跑過來道謝了,你總不能讓人家白跑一趟?”
她這樣說本身是沒什麼問題的,但聶南深只是看著她,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
他不明白,分明她一直都介懷著秦思硯在他們之間的存在。
聶南深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別多想。”
言晏似笑非笑的對上他的視線,“你希望我多想?”
雖然她不大能理解把裴景旭放出來的是他,但把人送進去的也是他,秦思硯有什麼地方是需要向他道謝的。
不過兄妹之間,記恩不記仇也算是理解範圍內。
至於為什麼裴景旭都出來一個多星期了,秦思硯偏偏挑在她出院這天過來,她就不清楚了,當然,也可能只是單純的巧合。
女人臉上依舊是一層不變的笑意,聶南深繼續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才掀開被子把她抱進去,“睡一會兒,做好午餐我叫你。”
言罷,低頭在女人臉上親了一下,然後才起身去拉上窗簾關上門離開。
聶南深關上門,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才轉身下樓。
秦思硯還坐在沙發裡,手裡捧著冒著熱氣的茶,見他下來,放下杯子起身迎了上去。
看了一眼樓上的方向,皺眉問道,“她生你的氣了?”
關言晏的性格雖然不算平易近人但也算不上特別冷漠的那種人,但自從她回江城以來,她看到的都是冷漠。
“沒有,”男人身上的外套已經脫下了,裡面是一件白色的手工定製襯衫,領口解開了兩顆,看上去溫潤儒雅,眉目也恢復了一貫的溫淡,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問,“留下吃午飯?”
秦思硯看著他,不知道是真的沒有還是不方便給她說,有些無奈的道,“我沒有關係,如果她真的因為我不高興的話,你沒有必要為了我和她鬧得不愉快。”
男人輕描淡寫的道,“她最近都這樣,你不用在意。”
原本是一句聽上去好像在抱怨的話,但秦思硯只在男人眼底看到了無限的寵溺和無奈,似乎關言晏那樣明顯的冷漠和愛答不理的態度對他沒有造成半分影響。
她有半分的恍惚。
一個男人,尤其是像聶南深這樣的男人,怎麼會容忍自己的妻子對自己那麼冷漠?
是因為不愛,所以無關痛癢,還是因為太愛,所以才選擇無條件忍耐?
見她沒回答,聶南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一邊挽起袖口一邊從她身旁走過,“吃了再走吧,馬上到中午高峰期,這附近沒有餐館回市區也很堵。”
他都這樣說了,秦思硯自然也沒有理由再拒絕。
銀南別墅她以前來過幾次,所以對房子的構造還算熟悉,見他去的是廚房,下意識還是抬腳跟了過去。
餘媽原本正在廚房準備午飯,見男人進來,立馬退到了一旁,“先生。”
聶南深走過去開啟冰箱,“家裡準備了哪些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