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住他的衣袖,低喃的叫他,“南深哥……”
聶南深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漠,半點不復之前面對關言晏時的溫柔,“有什麼事待會兒再談。”
說完,頭也不回的抱著懷中的女人出去了。
手指在身側緩緩蜷縮起,秦思硯怔怔的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最後一咬牙,還是抬腳跟了上去。
電梯內,安靜的封閉空間只有三個人的呼吸聲。
他們在高層,又是坐的VIP專屬通道,所以這個時候基本上沒有什麼人。
女人安靜的躺在男人懷中,雙手挽在他脖子上,一張乾淨得毫無瑕疵的臉靠在男人胸膛的位置,從進電梯後就瞌著雙眸,不知是在閉目養神還是在想什麼。
聶南深接到喬秘書的電話就直接趕了過來,身上穿著的還是一絲不苟的名貴西裝,英俊斯文冷漠矜貴。
偶爾低頭的一兩個瞬間,那眉目中流露出的溫柔看似不經意又像是刻意隱藏都掩飾不住。
但那模樣又不像是在新婚中的夫妻,反而更像經歷過很多一起陪伴過無數歲月的老夫老妻,不會顯得尷尬的膩歪,一切那麼自然而然。
彷彿在無形間已經生出了一道無形的屏障,與外界的一切都隔離了開來。
秦思硯就站在一旁,恍然間生出一種錯覺,他們是他們,而她,更像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尤其是在這密閉狹小的空間裡,沒有其他人沒有說話聲,這種感覺愈加強烈。
她突然收回了視線,看著不斷變化的電梯樓層,開口打破了這份寂靜,突然道,“你們結婚多久了?”
“一年多。”
回答的自然不會是關言晏,秦思硯看著男人清俊漠然的側臉,緋紅的唇微微抿起。
一年多……剛好是她出國後沒多久。
一陣沒由來的口乾舌燥,語氣仍是淡淡的,“我聽媽說,你們準備明年的這個時候舉辦婚禮?”
男人面不改色的開口,“提前了,婚禮就在半年後。”
話音剛落,懷中女人閉著的睫毛微微顫了顫,但還是沒有睜開眼。
秦思硯雙眼睜大了些,剛想開口說什麼,電梯“叮”的一聲開啟,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半年後……那時候關言晏都還沒有畢業。
需要那麼著急嗎?
電梯很快到達一樓,聶南深率先一步挎出電梯,秦思硯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們身後。
人剛出了大廳,聶南深就頓住了腳步,回頭對身後的女人道,“你在這裡等我。”
說完也不等秦思硯回答,抬腳抱著言晏往草坪裡安置著長椅的地方去。
住院部大樓外面有一片不小的院子,這個時候正好是人最多的時候,出來散步的基本上都是醫院的病患和家屬。
言晏已經睜開了雙眼,從她這個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緊繃著的下顎線條,“這麼慌張……”她唇邊勾出寥寥的弧度,“聶公子是擔心她對我說什麼,還是擔心我會對她做什麼?”
聶南深淡淡的睨了她蘊著笑意的臉蛋一眼,“你這個樣子能對她做什麼?”
哦,言晏瞭然的點頭,她這副模樣還真不能對她做什麼。
聶南深將她放到長椅上坐下,這時候已經過了黃昏,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天邊尚殘留一縷夕陽所以不算太冷,但她出來的時候身上就只穿了一件病服,聶南深皺了皺眉,還是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到她的肩頭,有些不悅,“你高燒才退,小心又感冒。”
其實如果不是想著她確實很久沒有出病房,這樣不利於她的身體恢復,他是斷然不會讓她在這個時候出來吹晚風的。
男人的大手就覆在她的額頭上,那臉上表現出來的小心翼翼好像她就是個經不起摔的瓷娃娃。
抬手將男人的手拿開,淡淡的笑,“去吧,別讓秦小姐等久了。”
“嗯,”聶南深只應了一聲,但還是沒有動,依舊保持著和她平視著的角度,擰眉看著她。
她歪著腦袋,笑,“不走嗎?”
大概這樣過了兩秒之後,聶南深才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談完再陪你逛,”說著動作親暱的在女人額頭上落下一吻,語氣溫柔的道,“在這裡等我一下。”
言晏垂著眸,任由那溫熱的薄唇落下,淺嘗輒止般,唇角淡笑彷彿一刻都沒有變過,但又好似沒有什麼溫度,涼涼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