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南深放下了酒杯,視線直直的落在那堆資料中,像是在沉思什麼。
池騫沒一隻手搭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極有節奏的敲著,視線若有似無的掃過他的臉,同樣沒有回答。
“你兩倒是說話啊!”
梁元再次吼了一聲,怎麼在下面打雜的是他,什麼也不知道的也是他?
池騫沒挑了下眉,也放下了酒杯,淡淡的陳述,“不可否認,關家和杜家的出事不是偶然,兩家之前不管是生意還是私下都沒什麼交集,唯一的交集只有……”
說著視線轉到了男人身上,梁元跟著看過去,聶南深?
這個猜測他們之前不是沒有過,“陸驍想要對付你,從南深先下手也不奇怪。”
聶南深往後靠在沙發裡,眉緊緊皺著,淡淡的提醒,“那時候我還沒和她結婚。”
這個她指的無非就是關言晏,如果從聶南深個人的角度來說,確實關言晏和杜甄雅唯一的交集只有他,池騫沒視線始終落在聶南深身上,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會兒,半天才道,“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你們家十多年前被軍方的人圍剿,後來是聶老爺伸出援手聶家才從此洗白,”他緩緩的道,“況且,如今關珩手中還有你致命的弱點。”
僅憑這一點,就有足夠對關家下手的理由。
梁元擰眉想了想,“那時候樊家收購關家難道和這個有關?”末了又覺得不對,疑問的看向聶南深,“那杜家又是怎麼回事?”
聶南深頭疼的捏著眉心,“杜甄雅是在那之前唯一一個知道當初去沙特的人不是我。”
這個唯一的意思,就是除了他們在座的幾個人知道,剩下的除了杜甄雅沒有其他。
池騫沒淡淡的道,“為了那批軍火,我當時在沙特和軍方的人有過沖突,不過最後扣下的是那批沙特皇室丟失的黑貨,最後經由杜家輾轉才到了陸驍手中。”
那批軍火原本是池騫沒的專案,但聶南深臨時察覺到陸驍在這邊有了動作,正好那段時間詹聿正盯這邊盯得比較緊,所以他們才臨時換了人,再加上他們這邊的訊息不知道被誰洩露了出去,料到軍方的人會盯上,所以才以和杜家合作珠寶買賣的藉口去到沙特。
但饒是這樣,最後軍火沒事,池騫沒安然無恙的回到江城,但事後他們手中的那批珠寶不知是誰做了手腳,更是直接成為被軍方押扣的沙特皇室丟失的黑貨。
“那批珠寶是在杜家和陸驍手上出的事,如果那人就是陸驍,他大可以直接來對付我,犯不著繞了一圈之後把自己也拉進去。”
和聶南深商人的身份不同,他是道上的人,這麼多年與軍方的摩擦不止一兩次,但如果當初去沙特的人是南深,恐怕他當場就有可能被軍方的人扣下,再加上後來WK和杜家合作的珠寶買賣出了問題,那把火甚至差點燒到他們頭上。
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這看起來就不像是純粹的意外和巧合。
梁元有些詫異,神色有些凝重,“也就是說,陸驍背後果然還有人?”
不說陸驍那人手段如何,但想要做這些,僅憑現在的暗夜根本伸不了這麼長的手。
池騫沒和聶南深抬頭看了他一眼,皆只抿唇不說話,顯然,這並不是個美好的猜測。
同時更是在說,不管是在沙特還是後來回到江城,對方的目標都只是聶南深。
這件事從一開始他就和聶南深談過,不過那時候沒什麼確鑿的證據,雖然現在也沒有,不過現在發生的種種,他甚至覺得,那人來頭不小。
“不對啊,整個江城有點本事的就那幾個勢力,如果真要對你們下手並且還如此瞭解的,一隻手指都數得出來,”梁元看向對面已經點燃了一支菸的男人,“如果是樊家,那他何必繞這麼大的彎子?”
整個江城如今除了樊家有這個本事和陸驍合作,他實在想不出其他。
不知是煙癮犯了還是見到對面的男人在抽菸,池騫沒也從兜裡摸出一支菸來點燃,“除了江城的勢力,”緩緩的笑,“自然還有……不是江城的勢力。”
說著,池騫沒抬眸看向從頭到尾緘默不語的男人,嫋嫋煙霧下薄唇弧度陰測。
不是江城的勢力?梁大律師有點懵,那誰會對聶南深有這麼大的仇?
不過到底是江城第一大狀,梁元反應了兩瞬,在想到了什麼之後,臉上驀地浮現一抹不敢置信的震驚。
在他們剛才的這段對話中,他明顯忽略了一個重要的點——
軍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