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拿的正好是一本莫斯科流行的時尚雜誌,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抬頭去看已經恢復工作狀態的男人,“我記得安蘇的手術應該已經結束了,她沒告訴你什麼時候回來嗎?”
“沒有,”聞言抬眸,“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剛才打安蘇電話沒人接,我以為你會知道而已。”
鋼筆在他指尖轉著,“比起我這個哥哥,她和你的聯絡不是更頻繁一些?”
他平時工作忙,一般都是安蘇主動聯絡他,但也不過聊兩句近況就掛了,但是言晏和安蘇,據他所知是隔三差五就會煲一通電話粥。
雖然媳婦和小姑子關係好不是壞事,但有時候他都懷疑自己在她們之間是個多餘的存在。
那語氣裡的不滿她聽出來了,但不知道他在不滿些什麼,想也沒想的道,“你都不關心你自己的妹妹的嗎?”
“關心了你不會吃醋?”
言晏一怔,旋即很快反應過來,臉上一燙,安蘇和秦思硯明顯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況且她哪裡有那麼小氣?
男人低笑了一下,“她在那邊不會有事,我明天打電話過去問問,你不用擔心。”
“嗯。”
雖說有些在意,但也不算擔心,畢竟聶安蘇是他的親妹妹,如果真出了什麼事聶南深肯定也是第一個知道的,在這一點上聶南深只會比她更在意。
她重新翻著手中的雜誌,過了一會兒,男人好聽的嗓音再次響起,“最近我媽和老爺子去了羅馬,等他們回來,我帶你去見他們。”
指尖剛翻過一頁,言晏抬頭去看他的時候,男人已經重新處理著檔案,彷彿這句話只是在剛才的對話中順口提起的一句。
只這一會兒的沉默,書房內就安靜得只有男人筆尖劃在紙張上的聲音。
她張了張口,“聶南深……”
“嗯?”
他沒有抬頭,手頭的檔案應該是比較棘手,導致那雙俊逸的凌眉微微蹙著。
“……沒事,你繼續工作吧。”
從昨天到今天,聶南深就已經和她說得很清楚,但是好像到了現在她才察覺到那麼點縹緲的真實感。
之前一直用學業的事情拖著沒有去柏林,也不過是因為想著只要等到離婚就可以了,事後她也有足夠的理由去向姑姑解釋,可是現在,她還沒有想好該怎麼給姑姑解釋她已經嫁給聶南深這件事實。
哎……算了,走一步是一步,過兩天再打電話探探姑姑的口風好了。
言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選擇性的將傷腦筋的事拋之腦後,然後支著下巴百無聊賴的翻著雜誌。
書房裡除了他辦公的書桌,後來又安置了一張供她平時學習用的桌子,聶南深偶爾的幾個抬眸間,就能看到女人在沙發裡低頭翻著雜誌的臉龐,眉目微皺像是在苦惱什麼又像是在發呆,不說話的時候溫雅恬靜,正逢時的歲月靜好。
薄唇浮出淡淡的弧度,俊臉被橙黃的燈光映得柔和。
不確定她是不是他該遇上的那個人,但至少這種感覺,很奇妙,很舒服。
……
莫斯科的十二月一如既往的寒冷刺骨。
風雪聲擊打在四周的棚欄上,外面一片白色,軍營訓練場內,一秘書模樣的女人站在男人身旁畢恭畢敬的彙報,“紀爺,您上次沒能扣下那批走私軍火的事已經被上頭知道了,這次事情恐怕沒那麼好忽悠過去。”
“人是我放走的。”
槍臺前站著的男人是一張足夠俊朗的亞洲面孔,手中速度極快的裝著一把軍式手槍,嘴裡因叼著一支雪茄顯得冷硬的嗓音模糊,“誰有意見,讓他找我談。”
二十秒,還是十秒?
從組裝完成到抬手瞄準的動作一氣呵成,緊接著一聲巨響,五十米外的槍靶紅心頃刻被命中。
大雪的天氣,五十米差不多已經是能見度的極限,要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開出如此準確的槍法,她不知道是這個男人對這所軍營場地太熟悉,還是對他手中的槍械太瞭如指掌,哪怕是在軍隊呆了多年的她,也依舊被那道槍聲響起時男人身上的殺氣駭住。
還未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身旁已經多了一道身影,標準的本土俄語,“紀爺,聶小姐在外面等你,”盧卡看了一眼五十米外的槍靶,嚥了下口水,“要讓她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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