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將高腳杯拿到自己手裡,遞了一杯到言晏面前,笑道,“關小姐,你好,我是小榆的同學,很高興認識你!”
言晏頷首接過,想了想,還是道了一句,“樊小姐,生日快樂。”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樊榆半天的氣焰下去了一些,見其沒有要碰杯的打算,言晏也不在意,端著酒杯送到唇邊,女孩再次冷哼了一聲,“現在思硯和裴景旭分手去了義大利進修,你是不是就覺得贏了她很嘚瑟?”
一直掛著淡笑的女人聽得這句話臉色終於起了變化,她詫異出聲,“秦思硯出國了?”
樊榆臉上漾著不屑冷笑,“少在這裡裝蒜,思硯選擇離開不過是正好答應了教授要出國進修一年,思硯不過是不屑與你爭,一個男人而已……”
剩下的話言晏沒再聽下去,什麼出國進修,任誰都看得出來是番藉口。
難怪今天是樊榆生日她也沒看到秦思硯的身影。
這麼多年秦思硯的性子她雖然不像安蘇那麼清楚,但也瞭解幾分,不像是會因為一個男人就負氣出國的啊……
難不成還真是因為她?
將酒杯放回傭人手中托盤的同時,剛好一抬眸,正撞上在游泳池邊長身如玉,剛與幾名老總交談完畢的男人湛黑的墨眸。
四眸相對的瞬間,她不著痕跡的收回了視線,身側的雙手卻緩緩緊握。
難怪她聯絡不上人,把秦思硯氣出國,這筆賬估計是要算到她頭上了。
這次聶南深估計真的會撕了她。
那邊,游泳池旁,幾名老總面面相覷,又在察覺面前這位嘴角雖噙著淡笑,周遭氣場卻無端森冷起的氛圍,紛紛尋了藉口離開。
梁元順著男人的視線看過去,無奈的攤了攤手,“今天下午樊總的人直接去把人帶走了,你那裡只安排了兩個保鏢,沒能攔住。”
轉而又看了身旁看似安好的男人一眼,吊兒郎當的道,“不過作為兄弟我很慶幸,你在這麼搞關言晏之後還能再留著一條命。”
江城很少有人知道關聶兩家爺爺輩的生死之交不知情也就算了,就連聶南深這個當事人都在對關家趁火打劫,聶爺爺沒要了聶南深的命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聶南深卻好像沒聽見他的調侃,望著樓梯前那道看見他卻裝作沒看見欣然轉身離開的背影,裝著紅色液體的高腳杯在骨節分明的手中緩緩盪漾,“聽說你今天下午求婚失敗了。”
梁元一怔,立馬忿忿控訴,“聶總,不帶您這麼揭人傷疤的。”
男人漆黑的眸掠過似笑非笑的弧度,“堂堂江城第一狀師,嫌你送的鑽戒太小了?”
英俊清貴的臉龐仍是噙著溫和淡笑,唯有那冷削的薄唇弧度淺淡,梁元心頭一跳,“平時也不見得你有多關心我的感情生活,”凝著他,“南深,你想做什麼?”
男人微斂的眸盯著杯中色澤透明的液體,唇畔勾勒出意味不明的笑意,“思硯說得沒錯,江城女人那麼多,總有適合我的。”抬眸看向先前的方向,女人的身影早已消失,“難得有人送上門來,”慵懶低沉的嗓音伴出似嘲非諷的玩味,“既然她想玩,我就陪她玩到底。”
言罷,梁元就見他將端著的紅酒一飲而盡,線條分明的側臉在深淺不定的燈光下呈現出一種難辨的冷然幽深。
這個她……是指關言晏?
別墅二樓,傭人帶上門出去。
外面吵人的音樂頓時被隔絕在外,正在埋頭工作的男人從檔案中抬起頭來,高挺的鼻樑上架了一副銀邊細框眼鏡,書房中顯得靜謐的橙色燈光讓男人身上散發出一種不容忽視的氣場,成熟而穩重。
江城上一代商業傳奇人物,樊天逸。
二十多年前從一介不起眼的草根人物一躍成為如今江城最頂尖的存在,在那雙隱藏在薄薄鏡片下的眼眸無時不刻都滲透著一種穿透勢的銳氣,哪怕如今的他已經收斂了很多。
男人取下眼鏡放到桌上,冷漠的吐出一個字,“坐。”
言晏看著那張哪怕經過歲月磨合也仍舊英俊看不出具體年紀的臉,眼底翻湧的情緒瞬間平靜下來,深處是不加掩飾的嘲弄,“看樣子聶爺爺毀約是讓你挺著急的。”
她走到男人書桌對面的位置坐下,溫溫的笑,“樊太太就不說了,樊小姐今天在家裡舉行了晚會,你就不怕她撞見我?”杏仁狀的墨眸像是好奇般的打量著他的書房,一邊又似漫不經心的道,“然後我再不小心說漏些什麼關於她父親當年是怎麼爬上的這個位置,她的父母又是怎麼樣在一起啊……之類的。”
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視線又重新落到對面男人的身上,樊天逸只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我既然有辦法讓當年的事石沉大海,今天同樣也有辦法讓你說不出半個字。”
語氣聽不出威脅的意味,但言晏知道這個男人不是在說笑。
她表現得有些興致懨懨,雖然她也不會真的蠢到將當年的事公佈於眾,“既然如此,我想我們之間的寒暄話到這裡就差不多了,”她斂了笑意,面無表情的望著他,“說吧,你今天找我來想說什麼?”
樊天逸已經從抽屜中拿出了一份檔案袋,“我想你已經讓詹警官替你查過了,關家的出事不是意外,還有,”他將泛黃的牛皮紙上的幾張照片一起遞到她面前,“最近有人在打探關珩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