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這張地圖來看,似乎我們還在距離日月潭不到三百米的地方。”
夜漸漸漆黑,這是黎明破曉前的寧靜,這是他們進入這片山林的第五個時辰,兜兜轉轉,卻始終在原地徘徊著。
逐漸的楚書涵有些不悅,冷若冰霜的臉已是漸漸浮上幾抹怒容,這五個時辰一路走來,面對的靈獸也不少,不過卻是並未阻擋兩人前行的路程,臉上儘管見不到任何疲憊,但那雙眼睛卻是有些古怪了。
看不見星眸下的平靜,只有那柄血淋淋的玉劍握在手上,才能令她勉強找到一絲平靜。
整個山林充斥著一種極為壓抑的環境,深入骨髓 的陰風,偶爾傳到耳中的低音繚繞,沉悶,幽人心,時而觸動著腦海中的輕弦,時而另一雙眸子覆上一抹凌厲。
“周餘生你說我們既然走了這麼久,不妨休息一下好好研究下地圖,像這樣盲目的的找下去,我們只會被這片山林影響。”
顯然,她也發現了這山林的古怪。
不過她是楚書涵,是天之驕女,被這片山林影響,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但這片山林的詭異還在繼續,走了許久,圍著山林的外圍不知轉了多少圈,就像座迷宮,而且是座永無止境的圓盤,走在原地,卻永遠不知道迷宮的位置,到底在哪裡。
周餘生點了點頭,乾脆找了一塊無人的區域,在一處極為隱匿的古槐樹下,兩人坐了下來。
“我們現在如果一路跟著太陽走,我們則會一路迷失方向的往前走,這樣走下去,只會永遠的徘徊在外圍。”周餘生的眼中有著一絲無奈。
楚書涵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玉劍下的青色劍氣寒光一閃,那頭剛一出現的石角犀,竟是在劍氣纏繞下,支撐了不到幾個回合,便是敗下陣來。
血淋淋的獸軀開膛破肚的倒在那裡,一柄玉劍落在那頭皮開肉綻的獸顱中,並未第一時間飛回。
“咦?奇怪?”楚書涵的眉毛一蹙,獸顱上只有一柄亂顫的玉劍和一顆泛著血色的獸核。
她單手一引,玉劍並沒有第一時間飛回,而是在獸顱中掙扎了許久,艱難的飛了回來。
“這地方的靈氣不同,我至少在引劍氣的同時,感受到了三種不同程度的靈氣。”
楚書涵握在玉劍劍柄,落水淌出,沾染劍鋒的鮮血,洗滌而過,剎那間變得澄清透亮。
“靈氣?!”周餘生陷入了沉思,體內感受著源於體外的靈氣,沉寂體內的軫星非但沒有一絲甦醒的跡象,甚至在這股靈氣入體後,動用道海中的靈氣都變得十分困難。
“這靈氣果然如同白晝與夜晚,以白晝一日中最為虛弱的靈氣為界限,直到夜晚最為上稽核的靈氣,這日月潭果然不負日月之名,我們走在這間日夜徘徊之地。”周餘生搖頭苦笑道。
不過這一陡然的發現,倒是令周餘生的臉色再度有了些許的變化,抬眸看著這片平靜星空下的山林,太陽不知何時已是失去了蹤影。
按理來說,太陽消失周圍的溫度一定會有所變化,不過能在兩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日落而息,恐怕在某個地方,同樣的時間月亮已迴歸地平線。
“周餘生你說有可能在某個地方,我們可能也在同個地方走動。”楚書涵美眸眨了又眨,看著漫天的星空,眼中有的是平靜。
那襲在星空下皎潔的白裙,似乎萬千星辰也為之遜色,那張抬眸波光粼粼的雙眼,倒映的只有漫天的繁星,和眼裡全是她的樣子。
真的這樣,那該多好。
周餘生有那麼刻這麼自私想過,不過剎那間的失神,卻被楚書涵留意到了。
楚書涵噗嗤一笑,伸出皓腕,在周餘生的額頭上蜻蜓點水的一點而過,輕笑著,“你在想什麼呢?即使另個地方我們在同一個地方走動,那也是在乾著急罷了。”
被看穿了心思,周餘生也只是訕訕一笑,指尖輕輕從留下餘香的額頭擦了過去,乾脆將身後的紫雀拿了出來,在星空的照耀下,紫雀散發著紫色星芒,寒毛逼人。
周餘生臉上顯得絲毫不在乎,可是他的心底又是怎麼想的呢?
周餘生仰頭看著漫天星辰,一旁的楚書涵也看著。
長夜漫漫,渾然不覺時間在流逝,陡然——天空亮了起來,只見一道又一道的流星從天空劃過,一眼看過去,至少有著數十道流星,正是罕見的流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