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幽深寂靜的甬道,前方是看不見燭光的石壁,蜿蜒曲折,通往的卻是多寶峰的下玄河。
所謂下玄河,不過是每個主峰中都有屬於自己的峰核,而紫寶閣的峰核便是位於地底的下玄河。
“我們要去哪?”周餘生臉色異樣,看著這些潮溼的石壁,好奇的問道。
實在是越往下方走,這條不知通向哪裡的甬道,四周圍牆傳來陣陣濃重的熱氣,將這片潮溼的牆壁灼燒的通紅,宛如烙鐵一般。
但比岩漿要好受的多的是,不知是否是貼近了下玄河的緣故,腳底卻是一片冰涼,刺人肌骨。
“跟著山河圖走,就是下玄河。”郭翔神色平靜,淡淡的回道。
再之後,甬道內再次陷入了寂靜,一群人也不知怎麼的對郭翔說的話無理由的相信,沉默著緊跟著郭翔通往下玄河。
周餘生感到了一絲不安,並不是不安出於本能,而是對郭翔生出了一絲懷疑,氣氛漸冷,但摸著手中的扳指,令他的不安稍緩了許多。
然而,越到多寶峰的峰核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在此期間,周餘生試圖透過魂白之瞳的內視,發現些蛛絲馬跡。
這一切還是尋常般的安靜。
寂靜的甬道只能聽到幾人愈發沉重的呼吸。
但就如同老叟所言,魂白之瞳只能看穿亡靈的存在,對一切非亡靈的東西,猶如雞肋。
“唐婉!”周餘生用手指輕點了唐婉的肩頭,後者視若未聞的繼續朝著眼前走去,看著往日都是充滿俏皮之意的唐婉,如今呆滯的卻像個木偶。
“你醒醒!”用手指戳點唐婉的頻率越發的勤快,可是唐婉這股外力不僅沒有任何反應的衝上前去,反而轉身的那一刻,一股詭異到幽深的極光從那雙空洞的美眸中直射而出。
“糟糕。”當那股類似催眠般的幽深,注入周餘生的雙眸中,那股刺眼的金色瞳光再度浮現而出,不過這一次,撞擊著那層鍍金般的雙眸時,像是輕裂了其中的眼瞳。
周餘生的眼眶開始逐漸的從中碎裂,滲出駭人血絲,一條截然不同的通道,向著下方濃濃寒氣籠罩的玄河中延伸而去。
“看樣子,這才是通往下玄河真正的路。真正的路並不在上面,而是在眼睛裡。”周餘生豁然開朗,準備伸手接住唐婉下墜的身體時,後者柔弱的身體忽然間宛若泰山,像是拔山而起,周餘生的手掌瞬間便被唐婉的身體帶著向前方的下玄河中走去。
脫鞘,繞背準備截劍時,手中空無一物。
周餘生忽然想起,紫雀還在洞府之中。
憑他一己之力,根本傷不了唐婉等人。
“想去拿玄河中的寶貝,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寂靜的甬道,忽然傳來一聲輕蔑的輕響,那裡,一個少年幽幽的從上方的紫金閣中走來,手掌中是燃聚的火焰。
火光將那張深邃的臉映得分外明亮,那張陰沉至極的臉,忽然抬手,猶如懦弱中猙獰的怒獸,從他胸膛間,格外詭異的紋路,其中四肢臂膀,都是滲透出來的火漿,緩緩的將其中的深黑的兇獸圖騰,宛如浴火。
“你沒看出來嗎?那個郭翔一直有問題。”少年微微一笑,指了指那個帶路的郭翔,轉動著中指間那枚銀白色戒指,機關軸轉動中,赫然浮現出一枚與郭翔先前祭出的山河圖一般無二的卷軸。
少年慵懶的坐在甬道口,背上揹著把長槍,在他的右臉處卻是一道銀色面具,遮掩著他此時黑眸中的情緒。
他站在那裡,就像一尊戰神。
“這山河圖,上至多寶,下至玄河。天瀾執法隊的勢力滲透不進紫寶閣,紫寶閣怎麼可能有天瀾執法隊。”少年淡淡的說道。
“可是,他沒有理由害我們啊!”
他的話,絲毫沒有令人信服之意。
“連元象境都沒有的廢物,你覺得他會要你們幹什麼。”他充滿諷刺的口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