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醫生看著這兩人眼睛裡流動的寵溺與愛意,實在看不下去了,來了興致,面帶微笑,衝菘藍調侃道:“你這宅子這麼大,怎麼,談戀愛了~~金屋嬌娘~~都不讓我們來串門了嗎?”
談戀愛,三個字,她特意放慢了語速,加重了語氣。
菘藍聞言緘默,隨即也笑了,道:“說吧,什麼事。”
向醫生哼哼一笑,仍是淡然的很,不徐不疾道:“這不是我讓你按時來複診,你也沒來,沒辦法,誰讓你是菘總呢?小的我只能親自過來了。”說罷便伸手開啟藥箱。
顏氏聞言,眼神陰鬱起來。沒想到他這麼不愛惜自己,心裡有些薄怒。猶豫了一會,硬生硬氣道:“你是小孩嗎?怎麼能不聽醫生的話呢?”
菘藍立刻啞然失笑。這種迫切的關心,菘藍從小便很少嚐到。他頓了頓,眼眸裡有一絲驚恐微閃,而後迅速的垂下了眼簾。
一個人從來沒吃過甜的,有一天,你突然給他一塊甜品,他第一反應一定是驚恐的。這是什麼?你為什麼要給我?
這微妙的變化,向醫生全看在眼裡。她交叉的二郎腿換了個位置,挪動了下身子,支著下巴看著菘藍,若有所思,眉宇間也隱有憂色。
還未等菘藍說話,張亮就冷冷瞥了顏氏一眼,話中帶刺說道:“這是因為誰?”
是啊,這是因為誰?如若不是顏氏的出現,第二人格怎會頻繁出現?張亮氣歸氣,但也拿不出實際的動作來阻止事情的發展。
顏氏可真的是忍無可忍,臉上白了三分,衝張亮微微嚷道:“誒,我說張亮,從進門開始你就擠兌我,你到底哪裡看我不順眼?”
張亮撇開臉,冷哼一聲回道:“就沒順眼過。”
張亮說起話來,像炮筒子一樣衝,全是火藥味兒。
也好,這樣的氛圍又把菘藍從剛剛的黯然中拉了回來。他皺了一下眉,忍不住暗自發笑,沒想到這兩人如此水火不容。
向醫生看這個場面,搖了搖頭,眉間都要擰出一個疙瘩來,一副大人訓斥小孩的模樣,道:“你們倆鬧夠了嗎?今天是來聽你們吵架的嗎?我本碩博連讀8年,就是為了聽你們吵架嗎?”
顏氏也覺得有點過了,垂下眼,低聲喃喃:“誰讓他先瞪我......”
說的甚是真誠,以及委屈。
張亮則是負氣的別過了臉去,不再看顏氏。
菘藍輕嗤一聲,搖了搖頭,嘴角如陽光散漫咧開,露出潔白閃亮的牙齒,不露喜怒道:“好了好了,你們來的正事?還不開始?”
向醫生被他那及其隱秘的無助而黯然的眼神煞了一下,回過神來,手裡已經拿出了聽診器。
“你有這個自覺就好。”
菘藍聽懂了。再饒舌的話,只需思索片刻,他就能聽明白。他嘴角含著一抹淡淡的笑,禮貌道:“幸虧有你。”
“得了吧!”
向醫生一邊蹲下,一邊嫌棄他。
難得調侃的語氣,讓氣氛回暖。菘藍從來不計較細枝末節,依舊是任由她調侃。
經過一系列的檢查,菘藍確實沒有發病的徵兆。
向醫生收回器材,那雙一直擰著的雙眉終於微松,像是舒了一口氣,道:“總算不折騰了”
這話,聽起來就像是對另一個人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