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自己被斃了。
醒來之後,殺他的人死了,屍體狀況和死在他家裡的那位人頭馬如出一轍。
因為丁達爾效應、牛頓三大定律、控制變數法,所以答案顯而易見。
是歌聲殺死了女人,然後弄傻了禍鼠。
但前者並非他的手筆。
不是推諉,而是戚月白真切的能感覺到,他的身體裡還住著另一個存在,就是那東西……那位搞死了女人和他家那位人頭馬(馬不發音),祂也是歌聲真正的主人。
戚月白敲了敲太陽穴,嘗試把歌聲從外放改回骨傳導。
也就是將遊走在身體裡的那股力量,收起來。
折騰了一會,戚月白成功了,他還順帶琢磨明白了一點東西。
雖然辨別的很困難,但這歌大概有三種唱法。
反唱治療,正唱可以讓人變成禍鼠那樣,混唱,也就是夢中那個男人的唱法,正反一起,可以分敵我。
這玩意……好像不是異能力吧?
所以這個破世界到底是哪門子的力量體系啊!?
別到時候再有人跳出來和他說,你這個lo,我們都長生不老修仙去啦。
戚月白摸著失而復得又復得的心跳,餘光撇身側半掩著,門縫裡透露出零星血跡的房屋,想起方才聽到的哀嚎和槍響,剛雀躍起來的心跳重重沉下。
他靜默片刻。
“害你們的人已經死了,請安息吧。”
戚月白繞過女人腐爛到只剩一半的屍體,下了樓。
街對面的火拼早在他被暗算的時候結束,只剩十幾具橫七豎八的屍體,和大片被炸彈破壞的廢墟。
*
無論世界變成什麼樣,人都是要生活的。
這句話適用一切在苦難和戰火中掙扎的城市。
離車站遠了之後,路上就零零散散有些行人了。
戚月白瞅準一個沒穿黑西裝,不像犯罪分子,模樣面善,看起來很會認路的男人。
上前,攤開那張鬼畫符一樣的紙質地圖,誠懇發問。
“打擾一下,請問您知道這個地方在哪嗎?”
接過地圖的男人一身沙色風衣,下巴上帶了點胡茬,眼神平靜,有種歷盡千帆的淡然。
“知道。”他聲音淡的像白開水,是會讓人好奇他的故事的那種滄桑:“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到門口有綠色郵箱的商店右轉,再直走,看見紅色屋頂的公寓左轉,有一片種滿凌霄花的牆,就是那裡。”
“謝謝您。”戚月白認真記下,道謝後,與男人道別。
好人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