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好,你怎麼就是治癒系異能者呢?我絕不允許有真正的龍出現。”
“……?”
當腦死亡帶來的嗡鳴蓋過腦中的歌聲與塵世的嘈雜後,一切歸於平靜。
但漫長的黑暗中,似乎有一聲長長的嘆息聲。
戚月白不甘自己的第二次生命就如此結束,他死死抓住黑暗中垂下的細蛛絲,憑著微薄的意識和本能用力掙開死亡的束縛,猛地睜眼,闖入一方漫天黃沙的世界。
這裡烏雲蓋日,血流成河。
四隻手的怪物站在白骨堆積的屍山上與無數穿著長袍的人廝殺。
晦澀難懂的歌聲還在奏響,但這次戚月白聽懂了,這不是血的祭歌,而是與數以千計的衝上去的人一樣的攻擊。隨著人類不停的死去,歌聲愈發泣血,撕心裂肺的幾乎要衝破在場所有人的耳膜。
區別是,怪物的動作變得更弛緩,而發起攻擊的人類身上的傷口在迅速癒合。
鬼使神差,戚月白將視線移到距離戰場中心較遠的角落,那裡站著一個白衣的男人。
風將他的長髮和衣服吹的獵獵作響,隱約露出衣襬上一朵金色的牡丹紋樣。
“領域展開——【寢惚墮物疾】。”
戚月白聽見那個男人開口。
他醒了。
戚月白坐起來,呆楞幾秒,一把扯掉亂糟糟的頭髮上的發繩,用手梳掉結塊的血痂,重新紮好,再從兜裡翻出摺疊好的紙質地圖,經過一番折騰,它變得皺皺巴巴,更符合手繪地圖的身份了。
把地圖抖開,戚月白從女人的屍體旁跨過,往樓上走去。
女人橫躺在地上,雙目圓睜,從雙腳處像被什麼無形的東西腐蝕一樣,慢慢的消失,橫切面是萎縮的肌肉,沒留一滴血,看著駭人,但仔細觀察便能發現,她的腐爛來自身體內部。
戚月白按住禍鼠的脛骨,幫他修復身體。
手剛一碰到男人,他便一個激靈,鯉魚打挺的就要坐起來
“你醒了啊。”少年音色清淺:“哦,對了,你能聽見嗎?”
他能感覺到,那首本該在他腦中播放的歌,擴散到了外界。
簡單來說,就是藍芽切換了揚聲器。
原本很激動的禍鼠突然僵住。
戚月白雙手捧著他的腦袋,將他掰向自己。
男人眼底已經沒了剛才的陰邪傲慢,平靜的可怕,嘴裡呢喃。
“啊……聽得見,歌聲……”
那個歌聲,像是陳舊的房屋緩緩開啟大門的聲音,尖銳,空洞,重疊,混亂,有穿著祭服的巫赤著腳在院落裡驅妖,聽久了,又好像是山間的呦呦鹿鳴,禪師的講經,空靈,神秘,引人沉淪。
戚月白歪了下頭,眼中是疑惑:“傻了?”
禍鼠已經神智不清了,嘴裡咿咿唔唔的唸叨著什麼,突然猛的站起來,翻過欄杆一頭栽了下去。
剛展開地圖準備問個路的戚月白:“……”
壞了,他成南宮問雅了。
其實戚月白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