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歌聲,密密麻麻,晦澀難懂,如無數的鼓槌敲打釘床,讓人喉嚨收緊,難以呼吸。
屍堆上的怪物突然扔下左上手臂抓著的血淋淋的斷臂,轉過頭朝夢中固定的視角,也就是戚月白的方向看了一眼。
然後,他忽的消失了,下一秒出現在眼前的便是一張無限放大的,怪物獰笑著的臉。
“去死吧!”
戚月白從夢中驚醒。
藉著客廳窗外漏進來的光,摸黑找到玄關牆壁上的開關,開了燈,身上那股莫名的疼痛已然消失,現在的他神清氣爽到像暑假工最後一天。
他剛才好像做了個夢,夢見了……哪吒?
還有首特別特別難聽的歌,給哪吒都聽笑了,現在還在他腦子裡遊著呢。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戚月白晃晃腦袋,試圖將腦袋裡那如蛆附骨般的難聽歌聲晃掉。
誰曾想不僅沒成功,還讓那歌聲加大,像誤按了音量鍵似的,震的人腦殼疼。
戚月白揉穴位的動作僵硬住。
如果他沒瘋,那這歌,大概也許,是從他大腦裡發出來的吧。
骨傳導啊?
他小心翼翼的歪頭,然後像小時候看媽媽拍壞掉的電視機一樣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歌聲令人驚悚的音量變小稍許,像在做回應。
戚月白呆了兩秒,果斷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點開錄音,十幾秒後停止錄音,外放。
播音孔中只有他清淺的呼吸聲。
戚月白大大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是他瘋了而不是唯物主義戰士失去了他的面罩。
好像也沒好到哪去欸?
“……”
&no了一會,戚月白不得不起身面對現實。
他手動無視腦袋裡的歌聲,掏出口袋裡的翻蓋手機,找到班主任的號碼,發去補假簡訊,又著重提起請老師幫忙給毛利蘭帶個他已經安全回家的信。
做完這一切,戚月白也勉強習慣了在腦袋裡嚎個不停的歌聲,他站起來,準備巡視一下原身的家,畢竟是他以後要住的地方。
重生就送房子,賺了。
戚月白心態調節的相當快。
俗話說,來都來了。
再說,一覺醒來國籍都變了,他總不能跑去和大使館的人說他是從十幾年後穿過來的名校還沒畢業的中國魂,v個諾貝爾獎綠卡看看實力?
“……”
至少他還有個高中學籍,能考回去無痛當海龜,零幾年還是很好找工作的。
……這算好訊息嗎?
想到他還要再經歷一遍兵荒馬亂的論文和艱難險阻的答辯以及一臉茫然的求職,戚月白頂著一臉死相環視一週。
可能是原身剛搬來不久的原因,這間公寓比起住所更像酒店,但面積著實不小,住五六個人都寬裕。
他推開離玄關最近的門。
這裡好像是廚房……?
戚月白看著地上的屍體大腦過載。
一時間,房裡只剩那歌還在不忘初心的嘔啞嘲哳難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