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狂暴一擊,實則他的精神至少有一半用在瘋狂地感知周邊光影,一半的力量用在隨時應對來自其他地方的襲擊。
這樣的結局顯而易見。
“嗆!”劍芒輕而易舉地貫穿了看似狂暴的旋風,劍芒在風中暴漲,貫入了風隱的胸膛。
居然是完全的真身真劍,沒有其他!判斷錯誤的風隱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下一刻狂風席捲,強烈的風壓衝得唐晚妝後撤數丈。在城內城外萬眾矚目之下,風隱趁著唐晚妝後撤的剎那,咻然轉身,瞬息跑得無影無蹤。
城內城外軍馬都張大了嘴巴。
晉南軍馬全都傻了。
他們是看不懂戰局,只知道看著看著,就發現自家魔神和對方正面對撞失敗,莫名其妙地被直挺挺的劍芒直接貫入了胸膛。
然後似乎是仗著身法極快,避開了要害,瞬息不見。
這可是上古魔神!便是當初在晉北敗於朱雀之手,也聽說是雙方大戰兩三炷香,打得喬家四周一片廢墟,最終惜敗,哪有輸得這麼快、這麼莫名其妙的啊!
這就是魔神?您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人們所知的三次戰績三次跑路,甚至這打都沒打幾回合,您的風是用來逃命的?
唐晚妝壓著喉頭即將湧出的血跡,輕輕道:“降者不殺。”
人們抬頭看著她緩緩飄落城頭的身影,清晨的光暈之下,如夢似幻。
“小姐!”剛剛落在城頭,唐晚妝就一個踉蹌,抱琴飛快扶住:“受傷了?”
“嗯,想要速決,自然得拼一下的。”唐晚妝神色不改,坐在低聲道:“我繼續撫琴,別露餡。”
琴聲輕揚,沒有了先前能扛風壓的音攻,輕柔如風,送到城外遠處每個人的耳朵裡。
然後漾在心中濺起微漪。
每個人眼裡都看見了家中白髮蒼蒼的母親,看見了祥和的田園,田裡郁郁青青,孩童在田埂上奔跑,笑聲隨著風箏飄揚在藍天。
前方是堅城火炮,以及威震天下十餘年的女神。
那是根本打不贏的戰爭,也是無理的戰爭。
為什麼要反唐首座?
為什麼要因為某些人的私慾,讓大家陷於戰火?
雁門城空,是為了什麼?皇甫將軍在率眾北擊胡虜,我們在幹什麼?青史之下,遺臭萬年。
音攻的價值從來不是物理,是心靈。
曾經困於傷勢多年的唐晚妝,終於在戰場之上綻放出了她畢生修行的意義。
“降者不殺。”聲音在心頭泛起,終於慢慢的有人丟下了兵器。
“鐺”地一聲,彷彿敲在每一個人心頭的晨鐘暮鼓。如同推倒了多米諾骨牌,越來越多的兵器落地聲響徹城外平原,連對方的主將都棄劍於地,單膝跪在陣前。
兩三萬大軍,在只有自己十分之一數量的守城兵馬面前,棄械投降。
“小姐……”抱琴悄悄附耳問:“現在呢?”
唐晚妝悄悄磕了一顆丹藥,低聲道:“你去收降……之後直接用他們穩定晉北……之前朱雀那套是沒有用的,我們要捋一遍制度才行。”
“那……伱自己……哎呀怎麼又弄得傷兮兮的,真是……”
唐晚妝:“我不是為了勾搭男人。”
“……我沒這麼說啊。”
“你心裡在想什麼我能不知道?你甚至還想問,我這裡速決是否為了北上幫忙。”
抱琴:“……”
唐晚妝沒好氣道:“無論傷不傷,我也不能出塞或者去別的地方。京師離此不算遠,我來得及往來支援,要是去了遠方,怕是京中過於空虛……如今究竟有多少上古魔神復甦我們並沒有一個確數,萬一冒出一個什麼新的未知魔神會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