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誒?我這夜帝什麼情況別人不懂你也不懂嘛?不是,我什麼時候借這個身份玩尊者了,我們那都是兩情相悅!”
“不懂,我對窯子不熟。”瞎子語氣涼涼。
趙長河:“……”
兩人各自面無表情地繃了一陣,趙長河忽地精神外放。
這些時日一直在透過星河劍錘鍊呼應星河之意,雖然御境沒能突破過去,但對呼應星河倒是真的越來越熟。
朦朦朧朧間,總感覺自己的意識漂浮天際,悠悠月照,俯瞰大地。
想要像瞎子那樣看見整個天下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效果倒是出乎意料的好——之前的俯瞰眼最多看一里方圓,現在修行上去了,本以為看一個城也差不多了,結果意識不斷擴張,不僅俯瞰整個成都,還猶有過之,向郊外一路延伸,不知延伸了多少裡。
這是御星河的效果、加上身後眼的加持效果,不僅僅是修行的事……可想而知當真正突破御境,可視範圍能增加多少?
那是以後的事了,總之此刻已經隱隱約約能看見有人悄悄出城,向外飛掠。
趙長河微微一笑,收回了精神。
巴結瞎子,首先想知道遠處朱雀她們的情況,其次就是為了這個。
——自己對厲神通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話,但對方可能會懷疑在忽悠,真偽的分界線就是有沒有拿這些話傳播出去,把人家架在輿論上烤。自己根本不想利用輿論去綁架人,想要的是厲神通的真心相助,如果被誤會,反而沒事生出事來。
既然如此,會不會有不願意自己和厲神通合作的第三方,比如聽雪樓的暗子,故意出去散播呢?
“我幫你把它們揪出來”,酒席上的這一句,本就對應著這個後手。
只不過那時候想的不是靠這種神識俯瞰捉人,打算的是靠望氣之術去看隱藏於他們深處的劍氣。那顯然沒這個靠譜,萬一對方體內壓根就沒劍氣,只不過是被買通的,那望氣就很難望出來了,只能望出對方心術不正之類的,那說服不了任何人。現在能夠當場逮住,那比什麼都直觀。
趙長河睜開了眼睛。
嶽紅翎靠在亭間也在修行,趙長河睜眼,她也似有所感,同時也睜開眼睛。
趙長河道:“你這是……在護衛我啊?”
嶽紅翎笑道:“當然,剛才有一段時間內,你處於入定較深的狀態,我當然要護衛好你。”
“呃……”那其實就是神識外放的狀態,不能分心,但其實越是這種狀態,身週一切變故就越清晰,倒還真不用別人保護。但嶽紅翎這心意讓趙長河聽得心中暖暖,柔聲道:“之前怎麼整席酒都不說半句話,你也是個貴客,別整得真跟我護衛一樣啊。”
嶽紅翎很乾脆地道:“在這些事上,我就是你的護衛,也甘當護衛。”
趙長河:“……”
嶽紅翎道:“你忽然陷入修行,是有什麼想法?”
趙長河拉著她的手:“走,有人送給我們破局之路,當然得去笑納一二。”
他頓了頓,忽然笑道:“有你真好,如果只有我,顧不過來。”
“宗主,趙長河倆口子忽然離開客院,望北而去。”
厲神通站起身來,心中頗有些嘆惋:“果然是試圖出去散播麼……跟去看看。”
月色之下,數道人影從不同方向出城,很快遁入密林,穿梭北上。
趙長河在席間說的話,頗讓一些人膽戰心驚,無論大漢與巴蜀是否會因為這些事聯合起來,他們都忍不了。
那是在掘根。
均田畝、開教育……這是魔行!
一旦真的推開,不僅僅是世家豪族的喪鐘,甚至可以是很多小宗派的喪鐘,還會是地方胥吏的喪鐘。從此傳承與壟斷頓成過去,一切都攤在臺面上競爭。厲神通屠戮世家,也沒做到這份上,這趙長河寥寥數語,竟是要把巴蜀連根拔起!
莫說別人了,就連神煌宗內部,也不是沒有反對者。
因為他們神煌宗也是功法壟斷的豪強,而且是代表性的。
大家本以為厲神通不會同意這些,可看厲神通的表現,竟然還挺觸動……會不會真這麼實施另說,看厲神通的態度也未必真肯,可一旦心有動搖那就是警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