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宇錦並未聽清元寶的話,只因他現在滿心皆是如果暴露身份,此行定會無果,絕對不能讓姬長夜知道他在此處。如此,和宇錦便打消了去縣衙挑明身份的想法。
“姬公子身子欠佳,萬不可因為此事勞神費心,再牽動舊疾復發,得不償失。我後院燉了雞湯,你回去時一併帶上吧。”
宋淺說罷便向後院走去,元寶與和宇錦忙收回身子,逃也般的要跑回後院。可就在此時,前堂似乎來了客人,將宋淺絆住。
“元寶,阿錦將後院灶上燉的雞湯端來。”宋淺忙著招呼客人,這般活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元寶與和宇錦頭上。
元寶不敢怠慢忙拉著和宇錦去端雞湯,走到半路和宇錦猛的止了腳步。
這雞湯是要送去長風的手中,那自己定會暴露無疑,得找個法子隱藏身份,不然就要被送回那帝京。
“阿錦,你去哪裡?”元寶眼見著和宇錦去了倉房,不禁幾分氣憤他丟下活給自己。可見他再次回來時,元寶忍不住捧腹大笑。
因為和宇錦為隱瞞身份,竟將鍋底灰抹了滿臉,還在土裡打了個滾將束髮弄得凌亂不堪,不仔細看確如變了個人一般。
元寶這副模樣惹得和宇錦面紅耳赤,他扭下頭道:“別笑了!我們快些將雞湯送去。”
想他堂堂晉王爺,竟淪落到如此地步,可謂是恥辱!但總比鎖在那深宅大院來的好。
宋淺將客人送走後,見二人遲遲不來以為是出了何事,便要去檢視一番。長風不忍勞煩宋淺,也擔心元寶做不來,便親自前去後院。
正當他推開門時,一張黝黑的臉與他撞了滿懷。長風被此驚嚇到,連連向後踉蹌幾步,久久難以平復。
宋淺也被和宇錦這副模樣驚到:“阿錦,你這是發生何事了?”
和宇錦匆匆將雞湯放下,背過去躲閃著長風,不讓他看清自己的面容,面對宋淺的詢問,他開口前還特意改了口音:“沒什麼,不過來時摔了一跤。”
元寶自然清楚和宇錦這副模樣是為何,但見他不想說出實情便也不多嘴。
長風看和宇錦支支吾吾,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心生警惕,擔憂他是姬長和派來的眼線,會對宋淺不利便上前一步按住了他的肩頭,盤問道:“這位小兄弟,可是有何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我帶你去看郎中?”
和宇錦身子一抖,忙從長風手下逃脫出來:“不用,多謝你的好意。”
“看小兄弟的模樣,應不是鎮子上的人。”長風上下打量起和宇錦。
“我……不是……。”和宇錦所變換的口音口齒不清,支支吾吾半天連貫不出一句話,根本問不出什麼來。
長風堅信此人有問題,便想將他強行翻過身來,看清他的面容。和宇錦察覺後掙扎不斷,店裡頓時亂作一團。
宋淺見場面一發不可收拾,忙將長風制止下來,替和宇錦解釋道:“長風,阿錦他是外鄉人。前幾日來鎮子上尋親,不想半路叫賊人偷了錢袋,一連餓了幾天被我撞見昏倒。我見他年紀尚小無處可去,就將他帶回來,讓他留下做個幫手。”
長風對著躲在宋淺身後的和宇錦冷哼一聲,語氣篤定道:“娘子,我見此人行為舉止古怪,無頭無腦的讓您帶回來,保不齊是早有計謀,若是如此恐怕會對您和元寶不利。不如將他交與我,送到縣衙保準能問出什麼。”
“我不去縣衙!”和宇錦一聽便急躁起來,抓住宋淺的衣袖生怕長風真的將他帶去。
宋淺擋在和宇錦面前,對著長風神色嚴肅了幾分,說道:“長風,阿錦他沒有惡意。這幾日在這兒勤勤懇懇的做活,若是心裡有鬼我和元寶早就中招了,何苦等你來察覺什麼,將他送去縣衙?”一連幾日的觀察,宋淺覺得和宇錦不像壞人,便放心了許多。
長風聽此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又被噎了回去,因為宋淺所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宋淺鬆了嚴肅的神色,語氣帶有幾分勸慰:“長風,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總不能見著他在我面前活活餓死,順手讓他留下來也能有個吃得飽住的暖,就當做個好事,為自己積德。再說這鋪子裡往日只有我同元寶二人,確是忙不過來。阿錦做事利索,留下來也能替我分憂。這兩全其美的事情,也不必摻雜那麼多的猜忌。”
長風垂下眼眸思索片刻,覺得既然宋淺心有分寸,自己也不必過多摻和她的決定,便出言道:“既然宋娘子已經下了決定,我也不便多說什麼。若是有什麼事,宋娘子萬不可隱瞞,儘管與我說,我也好能幫上些什麼。”說罷,還警告式的望了一眼和宇錦。
因為是背對著長風,所以和宇錦猛的覺得身後寒毛直豎,讓他身子打顫。
插曲過後,宋淺又替長風裝了些甜品,讓他與雞湯一併帶會去。長風應下後又說道:“宋娘子今日若是不忙可不可以早些回去,我沿著街市買了些肉,想麻煩您包包子。”
宋淺聽此輕笑道:“當然可以,那你回去將肉剁碎備著,我收拾得當後就快些回去。”
“哎,您放心吧。”長風難以遮掩笑意,隨後轉身離去。
聽到動靜,和宇錦走到門口向外探頭,看到長風的身影漸行漸遠,心裡生了個主意。
元寶想來叫和宇錦回去後院,不想還沒碰到他,和宇錦就捂著腹部叫喊道:“哎呦,我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