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我明知故問。
“你自己想去吧!”葉芊嬌媚一笑。
“我早就知道,”我嬉笑著對葉芊說,“你說的那是晚上關燈後黑咕隆咚的時候吧!”
葉芊嬌嗔滿面。
我心花怒放。
我們說著來到百事如意樹前。
這是一棵柏樹與一棵柿子樹相伴共生,像一對情侶一樣緊緊地貼在一起,人們取其諧音,稱其為百事如意樹。
“我聽人說,”葉芊微笑著對我說,“摸了百事如意樹,就可以事事順心,大吉大利。特別是新婚夫婦,共同摸了百事如意樹就可以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也許吧!”我呵呵一笑,“但是咱倆最好別摸!”
“為什麼?”葉芊納悶地問。
“松樹柏樹相戀,這是一種跨越之愛,”我微笑著對葉芊說,“這種愛情不適合我們!”
“何為跨越之愛?”葉芊思索著問。
“跨越之愛是一種靈魂的超脫,”我裝腔作勢地說,“就像面前這相依相伴的柏樹松樹,即使永遠不能開花結果,永遠不能合二為一,也會深情地相伴相守,也會靜靜地等待奇蹟出現。”
“這種愛情不是挺好的嘛!”葉芊微微一笑。
“這種愛情體現出一種悲劇的力量,”我一本正經地說,“這種悲劇讓人感慨萬千;這種愛情體現著一種超脫,在愛情面前,所有的苦難和煎熬都顯得渺小和虛無,所有的艱難和險阻也同樣顯得脆弱和蒼白。”
“悲劇的力量?”葉芊喃喃自問。
“是的,”我一臉深沉地說,“這種愛情是悲壯的!但是,跨越之愛告訴我們,世界上最難跨越的,不是深谷鴻溝,不是千難萬險,而是我們自己的決心。”
“我好像懂了,”葉芊呵呵一笑,“我們的愛情,不需要這種悲劇的力量,因為我們的愛情需要開花結果,需要合二為一!”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
葉芊嫣然一笑。
我們說著來到了猗玕亭。
猗玕亭俗稱流杯亭,位於行宮院內,是當年清代乾隆皇帝為得“曲水流觴”之趣而建。這種建築僅在中南海、故宮乾隆花園等少數幾座皇家御園以及恭王府才可以見到,潭柘寺的流杯亭可算是在民間稀有的一座了。
這裡旁有竹林,伴以古松,環境清幽,是個消遣休閒的好去處。
流杯亭的地面用巨大的漢白玉鋪砌而成,上面刻有蜿蜒曲折的水槽,巧妙地構成了一幅南龍北虎的圖案。泉水從亭東北角的石雕龍口中吐出,順石槽水道流入亭內,前後迴旋,左盤右轉,緩緩流過。
“乾隆皇帝有首《猗玕亭》的七言絕句,你知道嗎?”葉芊忽然問我。
“知道,”我輕聲地說,“掃徑猗猗有綠筠,頻伽鳥語說經頻。引流何必浮觴效,豈是蘭亭修禊人。”
“民國時期旅行家田樹藩有句讚美猗玕亭的,你知道嗎?”葉芊又問。
“知道,”我微笑著說,“猗玕亭畔景殊出,修竹風清送晚秋。隔院鐘聲傳耳底,石間泉水入亭留。”
“那你知道這個流杯亭的愛情寓意嗎?”葉芊呵呵一笑。
“愛情需要細水長流,”我動情地說,“不求轟轟烈烈,不求驚濤駭浪,但求有始有終,細水長流。就像我們的愛情一樣,細細涓流,緩緩流淌,真真正正,流淌一世,天長地久,永不停歇!”
“自然才能細水長流!”葉芊微微一笑。
“是的,”我動情地說,“流於自然的愛情才是細水長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