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天一天地過去。
我和佳佳接觸的次數越來越多,她的故事我也知道的越來越多。
在愛上葉芊和來北京之後,我已習慣了對所有貌似愛情的情感保持遠觀的姿態。我一直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在認識佳佳之後的心裡起了波瀾。我總是會莫名其妙地想著她,這倒並不是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而是在想年輕漂亮的佳佳似乎不應該過這種生活,即使這樣衣食無憂的生活方式讓她無法割捨。我在思考,有沒有一種更為真誠的方法讓佳佳看到生命本質的美好,讓她心甘情願地選擇另外的生活,這樣的胡思亂想勢必影響到我的碼字速度。
我碼字的速度越來越慢。
佳佳的故事在我的腦海裡亂成一團,我知道自己根本就無法進入一個花樣二奶的情感世界,即使我是那麼真誠地渴望進入。很多的時候,我會給佳佳講述我生命中出現的那些讓我感動的故事,自己的或別人的,聽到的或看到的,我異想天開地認為這些真善美的故事會讓佳佳心有所動,心動到她有朝一日能夠反省和審視自己的生活和情感。
我把佳佳訴說的故事添枝加葉地寫到17萬字的時候,已是2005年5月的某一天。
北京的風沙開始肆虐地吹。
“17萬字了,”我在電話裡問佳佳,“你看看可以結尾了嗎?”
“你今天過來,”佳佳呵呵一笑,“有事找你!”
我微微一笑。
我下了樓,在迎面襲來的風沙中去找佳佳。
一路吹來的漫天飛舞的風沙,無法抑制地讓我對北京這個大而陌生的城市有了些許的迷茫和無奈。
在路過龍城酒店的時候,我透過寬大明亮的落地玻璃,忽然無意中看見佳佳正和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坐在一起。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包養佳佳的大款?
我站在櫥窗前,心情複雜地思考著這個不是問題的問題。
過了一會,我看見佳佳站了起來,和那個男人出了酒店,然後上了停在外面的一輛賓士汽車。
寂寞和失望傾情而瀉。
我轉身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我點起一根菸,開啟一瓶啤酒,看著電腦上亂七八糟的一堆文字,在琢磨著要不要繼續再寫佳佳的故事。佳佳訴說的故事,不是我想要的故事,儘管我已經東拼西湊地完成了17萬字。我想來想去,找不出繼續寫她故事的理由,更找不出不寫她故事的理由。
正當我跟啤酒和香菸糾纏個沒完沒了的時候,卻意外地接到葉芊的電話。
“你想不想到承恩寺看看?”葉芊問。
“是景山那個嗎?”我問。
“是的!”葉芊說。
“那個不開放的,”我說,“怎麼參觀?”
“如果你要看,就快點來,”葉芊解釋說,“我的一個朋友有關係,預約參觀一下。如果你想來,我就把你也帶上!”
“那太好了,”我高興地說,“我這就去!”
我說著連忙朝樓下走去。
承恩寺位於石景山區模式口,背靠翠微山,南部是趙山,東部有金頂山,西部是紅光山。
我坐計程車如約來到了承恩寺門前。
葉芊早已等候多時。
她的身邊,站在一個陌生的男人。
“介紹一下,”葉芊高興地對我說,“這是我剛認識的一個朋友,叫楊偉!”
“你好!”我假惺惺地伸出手來,“我也是她的朋友!”
葉芊呵呵一笑。
“聽說這裡保持三不原則!”我輕聲地對葉芊說。
“是的,”那個叫楊偉的男人插話道,“承恩寺建寺後,明清兩代均保持了‘三不’原則:不受香火,不作道場,不開廟,這使寺廟一直籠罩在神秘的面紗之下。”
我看了看楊偉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又看了看他那張開始扇動不停的嘴,悻悻地閉上了自己的嘴。
“承恩寺有五絕,”楊偉又開始滔滔不絕起來,“一是壁畫,一是碉樓,一是鐘鼓樓,一是人字柏,一是上馬石。”
楊偉口若懸河,廢話特多。
我好奇地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