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著去找她?”沈篤義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大哥怎麼生了這麼一塊朽木啊……”
葉歡微微鞠了一躬,語氣謙遜得近乎卑微:“三叔,還請您賜告。”
沈篤義搖頭嘆息了一陣,目光移到書案的檔案上,嘴裡冷漠道:“不知道,我每天工作那麼忙,怎麼會記得這些小事,葉歡,沒事的話你出去吧。”
“三叔真的不肯賜告?”葉歡的笑容漸漸浮起寒意,殺機。
沈篤義目光盯在手裡的檔案上,渾然不覺葉歡漸漸變化的語氣和目光,聞言淡淡道:“葉歡,你出去吧,這事兒沒什麼好說的,如果你有閒心,不妨好好考慮一下和韓家的聯姻,這才是你真正應該關心的正事。”
廂房裡一陣可怕的沉默,沉默中一股殺氣漸漸瀰漫開來,充斥著整個屋子。
不知過了多久,葉歡的聲音彷彿從遙遠的地方幽幽傳來。
“三叔,先禮而後兵,該做的禮數我都做了,這是你逼我的。”
沈篤義一楞,剛抬起頭,便聽到一道清脆的巴掌聲,自己的左臉一麻,然後火辣辣的痛感傳遍了整張臉,耳膜也嗡嗡作響,彷彿被刺穿了一般,聽不到任何聲音。
捱了一耳光的沈篤義完全呆住了,這些年來高高在上,別人在他面前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何曾有人竟敢扇他耳光?這種滋味是他畢生都沒嘗試過的,當下沈篤義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睜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站在他面前臉色猙獰扭曲的葉歡。
葉歡看著沈篤義木然的臉,他卻仰天哈哈大笑,笑聲透著極度的瘋狂。
啪
反手又是一耳光,第二記耳光卻把沈篤義打回了神兒。
“你……你竟敢……”
話沒說完,葉歡便揪住了他的衣襟,獰聲道:“沈篤義,老子再問你一次,喬木被你送到哪個國家去了?”
“不知道”沈篤義頗為硬氣。
啪
“喬木送到哪個國家去了?”
“不知道”
啪
“葉歡,你反天了”沈篤義兩邊的臉頰已完全失去了知覺,嘴裡含糊不清的怒聲斥道。
葉歡哈哈大笑,朝他豎了豎大拇指:“沈篤義,好,有種”
看著葉歡瘋狂大笑的樣子,久經風浪的沈篤義眼皮莫名一跳,整個人不由自主輕顫起來。
葉歡的樣子讓沈篤義感到恐懼,多久未曾嘗過如此恐懼顫慄的滋味了?
努力壓下那種令他顫抖的懼意,沈篤義試圖維護自己最後一絲尊嚴。
“葉……葉歡,你要冷靜做事要考慮後果”
葉歡仿若未聞,他一邊大笑著,眼淚卻成串的流下,搖晃著身子,歇斯底里道:“你把喬木送走了,我的半條命也丟了,後果?去你**後果沈篤義,你要了我半條命,我要你一條命,一啄一飲,互不相欠,黃泉路上你我恩怨兩清”
看著葉歡越來越瘋狂的模樣,沈篤義終於發現事態的嚴重性了。
葉歡不是嚇唬他,是真的想殺他啊。
一瞬間,無盡的悔意湧上心頭。沈篤義發現自己低估了葉歡,更低估了南喬木對他的影響,沒想到他為了那個女人竟然敢殺人,殺的還是他這個親叔叔。
南喬木,不僅僅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貧賤丫頭。
沈篤義發現自己錯了,錯得很厲害。
瘋狂中的葉歡踉蹌著拎過門邊的桶子,拔開塞子,一股刺鼻的味道在屋內蔓延。
沈篤義聞了聞,面色大變,身子不由控制的急顫起來,他放佛聞到了死亡的味道,清晰昭然,近在咫尺。
“汽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