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爺子撫須哈哈大笑,九十歲的高齡一說話聲若洪鐘般響亮。
“篤禮可是有日子沒來了,沈崇武那老傢伙怎樣?死沒死?前些日子有個遊方的道士給我卜了一卦,說我還能活十年,沈崇武那老傢伙肯定活不過我。…
葉歡:………”
看似正義的白道高手其實內心很邪惡……
沈篤禮苦笑道:“託老爺子的福,家父目前身體康健,吃睡正常,小毛病雖然不斷,倒也不曾犯過大病”
秦老爺子嗯了一聲,道:“回去叫你爹撐著多活幾年,別真死在我前面了,不然老頭子跑到他墓碑前得瑟去。”
沈篤禮苦笑著點頭稱是。
秦家與沈家本是多年故交,兩位老太爺也是從抗戰開始吵吵鬧鬧鬥氣爭風出來的鐵交情,哪怕這種大喜的場合,秦老爺子也絲毫不避諱死字,小損幾句的言語裡透著一股子親密。
秦老太爺眼睛一眯,看到沈篤禮旁邊的葉歡,撫了撫雪白的長鬚,緩緩道:“這就是你失散二十年的兒子麼?”
葉歡上前兩步,朝秦老爺子鞠了一躬,作著揖笑嘻嘻道:“祝秦爺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小子葉歡給秦爺爺拜壽。”
秦老太爺眼睛越眯越細:“真是沈崇武的孫子?長房長孫?”
“正是。”沈篤禮點頭道:“他叫葉歡,是我的親兒子,沈家的長房長孫。”
堂內等著犴壽的人聽沈總理親口承認了葉歡的身份,不由滿堂譁然,靜謐的堂內議論聲四起。
沈篤禮靜靜聽著大家的議論聲,臉上浮起幾分隱約的笑意。目光所及,正見人群裡,周蓉正含著淚注視著父子二人,與沈篤禮的目光相遇,周蓉狠狠瞪了他一眼,將頭扭到一邊。
看來上回沈篤禮裝病騙葉歡回京的事兒,周蓉到現在還沒消氣呢。
“給沈崇武磕過嗎?”秦老太爺滿臉期待地問道。
葉歡擦汗:“……還沒。”
秦老太爺仰天哈哈大笑:“總算讓我拔了回頭籌!孫子哎,來,給爺磕一個。”
葉歡:咒………”
死老頭子年輕的時候肯定經常逛窯子,九十歲了說話這口氣還跟他媽嫖客似的……
沈篤禮長嘆口氣,壓低了聲音對葉歡道:“你就磕一個,他跟你爺爺互相扶持一輩子,也暗裡鬥了一輩子,今日大壽,讓老人家高興高興。”
葉歡瞧著秦老爺子樂呵呵的樣子,心想磕就磕,老頭兒過壽,
總得讓人家高興高興。
於是當著滿堂賓客的面,葉歡推金山倒玉柱,恭恭敬敬給老爺子磕了三個頭。
秦老爺子笑得滿面紅光,連聲道:“好好好,這孫子我認了。”
葉歡表情愈苦澀,好麼,沒招誰沒惹誰的,又當了回孫子滿堂賓客豔羨的目光下,葉歡mo著鼻子訕訕的退下。
吃不得虧的人到哪兒都不能吃虧,稍微吃了一點點虧心裡總堵得慌。
葉歡出了前堂便在琢磨找回場子,混混心裡自然沒多少尊老敬老之心,老子又沒欠你秦家的錢,憑什麼一見面就要老子給你磕頭?
&no半晌,終於讓他找到了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屁孩,正撅著屁股玩泥巴。
六小子,秦家的嗎?”葉歡板著臉問道。
小屁孩怯怯點頭,猛地一吸,堪堪流到嘴邊的鼻涕便被吸回了鼻孔,時機力道恰到好處,其功力爐火純青。
“叫什麼?”
“秦笙。”小屁孩響亮的回答。
葉歡眼尖,見小屁孩腰邊掛著一個翠綠的玉佩,深綠的佩環隱隱泛光,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葉歡指著它道:“這是真的嗎?”
小屁孩搖頭:“不知道,曾爺爺給我掛上的全文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