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決心做出些事情來。
傅燮本就是涼州名門出身,故而很快就拉起了一些人馬。
他與韓約時常帶著這些人馬在邊境之地往來巡曳,這些時日已然剿滅了不少趁機作亂的匈奴人。
只是源頭火起,剿之不盡,他們能做的也只是揚湯止沸,稍稍盡力而已。
韓約在馬上重重喘了口氣,這才能開口,“南容,再追下去咱們只怕就撐不住了。”
催馬前行的傅燮卻是不曾回頭,只是朗聲道:“男兒殺賊,豈可惜身!既犯我漢家之地,當誅之!”
他復又壓低聲音,沉聲道:“即便護不得涼州全土,能護住一地也是好的。”
韓約抬頭看了他一眼,神色複雜。
………………
冬十月,東北之地的高柳城外,有五千鮮卑遊騎在外叫陣。
其後更有三部大人所率的萬餘鮮卑精銳壓陣。
只是領軍之人,已非鮮卑大汗檀石槐。
………………
與此同時,劉備等人已然入了青州地界。
出司隸地界之前,賈詡曾言中原內地多匪患強梁,不下邊地。
故而除了幾個文士,劉備等人都是乘馬披甲而行。
自司隸一路走來,沿途確是多有攔路之人,只是所謂的強梁卻非是甲胃兵刃俱全的豪壯漢子。而是一些無衣無家,面黃肌瘦的流民,甚至有些人攔路之時還要拖家帶口,懷抱幼兒。
莫說是殺人劫貨,再多些時日只怕這些人中大半都要自行餓死。
對這些人劉備等人自然下不得手,只得用手中錢財換了糧食,然後再分給他們少許糧食了事。
直接給錢財和大量糧食反倒是會害了他們。
眾人都知道這不是長遠之法,只是即便才智如賈詡,面對這些人時也只能是束手而已,大勢之前,一人之力終究有限。
救得他們今日,卻救不得他們明日。
沿途多餓殍,路邊多凍骨。
一路行來,士仁這般少經世事之人早已面色煞白,賈詡在涼州之時倒是見慣了這種場面,故而面色不變。
今日他們已然來到北海邊界之地,只要再走上半日便能到達北海境內。
此時劉備正翻身下馬,解下身上的黑色袍裘,覆在路旁一個衣不蔽體的少年身上。
袍裘解去,露出其中帶著不少刻痕的鐵甲,他穿著這副鐵甲多次征戰,也算是幾經生死。
少年人見了他身上的鐵甲,被嚇的後退數步,最後抱著袍裘跑了開去。
劉備抬了抬手,想要將他喊住,只是幾次張開嘴,卻是始終無法言語。
即便他喊住這個少年人,又能說些什麼?
世道就是如此。
他站起身來,心中憤滿,想要抽出腰間長劍,只是縱然抽劍而出,他又能斬向何人?
劉備重新翻身上馬,忽的想起張角贈給他的那本太平經。
“兄長……”關羽想要出言安慰一二,只是卻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劉備卻是轉過頭來,對關羽等人笑言了一聲。
“雲長,天之蒼蒼,其正色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