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留著鬍鬚的漢子姓孫名觀,是臧霸的生死兄弟。
“兄弟之間說甚連累不連累的。只是我知你素來有大志,不當死在此時此處。”孫觀嘆了口氣,“若是實在守不下時,我會帶著兄弟們護你出城。”
臧霸搖了搖頭,按著腰間的環首刀,“你我兄弟,當初就曾說過要同生共死,如今臨事在即,更不可背棄誓言。”
“當初咱們兄弟就是看你是個人物,日後早晚會做出些事情來,難道你就甘心死在這裡?”孫觀拍了拍他的肩膀,“當初咱們就看你和那於文則是有出息的,如今他不在此處,你可不能叫他給比下去。”
臧霸抹了抹嘴角,笑道:“事情尚未結束,仲臺也無須如此擔憂。此間多山路,這些賊人的攻城器具從遠處運來還需要幾日,到時未必不會有轉機。”
孫觀苦笑一聲,“你我都是當地人,這泰山郡中的官吏都是何等人物,你我都心知肚明。若是真的有本事,也不會有你當初攔路劫囚之事了。”
“不論如何,此城咱們定然是不會棄的,無非與城共存亡而已。”臧霸抽刀而出,伸手自刀背上掠過。
………………
一日之後,黃巾攻城越發急促,城外的黃巾實在太多,前赴後繼之下幾次險些被他們登上城來。
好在臧霸等人勇悍,冒死又將他們打了下去。
時值日落,殘陽落在城頭上。
其上滿是屍首,既有黃巾,也有守城計程車卒。
臧霸等人靠坐在城頭上,身上滿是血汙。
當此之時,城外鼓聲復起,黃巾又要攻城了。
臧霸伸手去摸身側的環首刀,握了幾次之後才握住。
他以手中的刀支撐著站起身來,遙望城外。
城外的黃巾如一群群螞蟻,正朝著城頭攻來。
他提了提手上的力氣,便要上前與這些人再鬥上一場。
無非也就是搭上性命。
只是在那些黃巾正在攀爬城牆之際,有一支騎軍突然自一側殺出,將黃巾軍從中攔腰斬斷。
而一擊之後這支騎軍也不停留,而是隻在黃巾之中左右穿插,一擊即退,絕不給黃巾將他們包圍起來的機會。
騎兵以速戰為利,一旦失去了戰馬之力,為人所圍困,甚至比不得兩三個步卒。只是道理素來都懂,要做到卻非那般容易。
而這支騎軍之所以能做到這些,除了那些馬上騎士身手頗為凌厲之外,統率這支騎軍的那個長髯漢子更是勇勐異常,而且極為擅長抓住時機。
“那長髯漢子倒像是個厲害人物。也不知與文則比起來如何。”孫觀看著城下開口道。
臧霸看向城下正在左右衝突的長髯漢子。
在戰陣之間左右馳騁,宛如一把大刀縱橫揮砍斬掉了其中不少多餘脈絡。
“此人善攻,文則善守,他日若是相逢,倒真是件有趣之事。”
雖不知這支騎軍的來歷,可看其如今的作為,分明是他們的援軍。
大難驟解,臧霸的心思也鬆了幾分。
當此之時,城外的騎軍已然殺敗了黃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