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單見他如此,也不敢多問,老老實實的策馬離去。
只是在他轉頭打量之時,發現除了不見劉備與關羽,軍中陷陣營也少了不少人。
…………
漢軍前方的千里之外,三部大人已然集結成軍。
而在他們的大軍之後,檀石槐則是親自統帥精銳準備隨時馳援。
雖是大戰將起,檀石槐此時卻是依舊坐在帳中讀書,似是已然穩操勝券。
“大汗真的如此放心那三部大人?”一個披著厚重甲胃,腰間懸著長刀的鮮卑漢子開口道。
此人名叫僕蘭琦,是當年隨著檀石槐起兵的元從之人。
這些年隨侍在他的身旁,在戰場上更是多次救過檀石槐的性命。
如今他是檀石槐的親兵首領,更是檀石槐難得的信任之人。
檀石槐聞言而笑,抬起頭來,“信的過他們?我從來信不過他們。只不過如今大戰未起,咱們已先有三處優勢,不怕他漢軍不破。”
僕蘭琦依舊一臉迷惑。
檀石槐無奈一笑,“都說過要你多讀些書,整日裡只知道舞刀弄槍,你跟隨我的日子算不得短了,難道想一輩子做我的護衛不成?不讀書,我如何放心讓你獨自統軍一方?”
身後五大三粗的鮮卑漢子憨厚一笑,撓了撓頭,“俺本就不是讀書的材料,再說能跟在大汗身邊也沒啥不好的。這麼多年,俺都習慣了。”
檀石槐搖了搖頭,笑道:“其利有三。其一,漢庭邊軍確是天下精銳,昔年段熲仗之以破東羌。若是驟然而遇於邊境之上,即便是我親自領軍,也無必勝的把握。”
“只是如今漢軍勞師遠征,舍地利而趨塞外,我軍以逸待勞,此一勝。”
“其二,我鮮卑之人歷來弓馬嫻熟,三部的人馬又遠在漢軍之上。漢軍遠來,自訊息傳來至遠征至此,不過數月而已。若我不曾猜錯,他們所攜糧草輜重定然不多。此來是想與我軍一戰決勝。”
“所以我特意為他們將決戰之地選在了平原上。平原野戰,漢軍自非是我鮮卑人的對手。聽聞夏育等人曾隨段熲大破東羌,想來也是如此,才讓他們敢輕敵貿進。”
“這其三說來最為有趣。”
說到這第三處,檀石槐忽然笑了起來。
“其三?”僕蘭琦茫然不解。
“你可知我為何要把王軍師留在彈汗山的王庭之下?”檀石槐摸著桉上的竹簡,“咱們出軍之後,王軍師就會將出徵在外這些部族首領的親人都接到汗庭之中,名為照顧他們的安危,實則由不得他們不拼命。這是我從漢庭的書上學到的東西,名為留質。”
“而且我已經給他們三部找好了先鋒,並且和他們都已許下了承諾。此戰若勝,戰死部族的草場都由他們三部繼承,在咱們草原上,草場就是金山銀山,他們如何會不拼命?”
檀石槐笑道:“所以你我只需在此等候前軍大勝的訊息就是了。我這此所謂的帶兵馳援,既是為了以防萬一,也是為了王軍師能在汗帳之中放的開手腳。”
僕蘭琦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未必能聽懂檀石槐的意思。
只是他知道自家大汗的本事,既然大汗說此戰能贏,那定然能夠大勝。
檀石槐忽然看向僕蘭琦腰間的長刀,嘆了口氣,“可惜此次來的是夏育田晏這般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不是段熲張奐這般天下名將。不然此戰若是能陣斬名將頭顱,才算是最為有趣之事。也可讓漢庭再也不敢舉目北顧。”
僕蘭琦錘了錘胸口,身上甲衣砰砰作響,“大汗放心,陣上若是有機會,俺定然斬下為大汗斬下幾顆漢將的頭顱。”
…………
鮮卑大軍之中,眼見大戰在即,此時三部大人也正聚在一起商議對策。
三部歷來分屬東中西三地,在檀石槐不曾統一之前,部族之間多有仇怨。
其後檀石槐雖是統一了鮮卑之地,又將他們分屬在了三地,可三部之間的往來依舊不多,甚至之間還多有利益之爭,若非檀石槐時常從中調停,只怕三部早已兵戎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