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郡城南,蘇雙在此置辦了一處宅院。
後宅暗室之中,張世平接過蘇雙遞過來的酒水,左右打量著這間暗室。
“想不到蘇君這些年倒真是深藏不露。你我共事這麼多年,也算的上是知根知底。我來你家中也算不得少了,可從來不知有這處暗室。”
蘇雙聞言只是一笑,“有些身家之人誰家不留幾間暗室?不欺暗室,可不是咱們商人做的事。張君說的輕巧,難道張君家中沒有不成?”
“自然是有的,天知地知那種事情只適合他們讀書人。咱們這些靠賣良心發財的商賈,還是在暗室之中更穩妥些。”張世平也是笑道。
他們這些地方豪商,誰若敢說家中沒有一處兩處的暗室,怕是無人能信。
“這次蘇君尋我來不知有何事?”張世平轉著手中的木碗。
蘇雙彎腰落座,飲了口酒,長吐了口氣,“還是自家的酒水喝的痛快。被人強按著飲酒,哪裡有自家想喝時便喝來的痛快。張君,你說是不是?”
張世平搖了搖頭,“不知蘇君是何意?不如直言,張某愚鈍,不解其中之意。”
“張君倒真是能沉的住氣,被張飛如此羞辱還能當做無事一樣。若論肚量,某卻是佩服的緊。”
“蘇君多慮了,你我與玄德他們聯手也非是一兩日了,他們三兄弟都是什麼性子,咱們都清楚的很。益德酒後德行不好,咱們又不是不知。今日他只是飲酒醉了而已,明日酒醒過來自然無事。”
蘇雙傾了傾身子,盯著張世平,“張君,這些話說出來只怕連你自家都不信吧?你覺得我會信不成?今日張益德敢借酒醉掀桌,那明日他會不會借酒殺人?而你我,會不會就是死於他刀下之人?”
張世平也是收斂起臉上的笑容,望向蘇雙。
“昔日咱們與劉玄德聯手,本就是看中了他們手中游俠甚多,出塞之時可護衛咱們的周全。雖然咱們自家也有些人手,可往來塞外這種危險之地,所帶的人手自然是多多益善,這才找到了他們。”蘇雙卻像是不曾看到張世平臉上的神色。
張世平強笑道:“這幾年咱們和玄德他們的合作還是不差的。那些遊俠也幫了咱們不少忙嘛。再說玄德仁義之名在涿縣流傳甚廣,也幫咱們在當地省了不少麻煩。”
“張君說的不差。”蘇雙點了點頭,“只是咱們與他們聯手,咱們也讓他們在其中佔了兩成。不然他們又為何會如此盡心盡力?真當他劉玄德大仁大義?說到底,也不過是為利而已。”
張世平終於按耐不住,氣笑道:“你有什麼話,說就是了。何必顧左右而言他。我家中事情還多的很,可沒有閒暇和你在此消磨。”
他站起身來,做勢欲走。
蘇雙笑道:“張君就莫要做勢了,檀石槐手下的人不曾找過你不成?”
“你如何得知!”張世平悚然一驚。
他原本以為蘇雙這次尋他是和與劉備等人的利益分配之事有關。
畢竟劉備看似寬厚,可實則精明的很,在涿郡之時將手中利益攥的牢靠。
如今劉備不在,他們兩人聯手,說不定能讓張飛把他們所佔的份額讓下一些來。
只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蘇雙既然如此問,那檀石槐手下之人也必然找過他了。
“如此說來,檀石槐的人也找過你了?”張世平沉聲道。
蘇雙笑道:“你我在塞外之時向來在一起,找了你如何能不找我?”
東漢之時鮮卑勢強,只是分裂成了多部,各部之間甚至會彼此攻殺。
而近些年來鮮卑卻是出了個厲害人物。
此人名檀石槐。
不止統一了鮮卑各部,更是將鮮卑分為三部,幾乎覆蓋了整個漢庭以北。
西到涼州,東到幽州。
年年來犯,歲歲南侵。
甚至拒絕了漢庭的封王與和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