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存在,是‘流水劍’岡薩雷斯偶然發現並公諸於世,不過即便是岡薩雷斯也只能將其擊退,無法將其根治,水鬼之名愈加令人聞風喪膽。
觀看處刑,是黑礁港上不可不湊的熱鬧,而今天是有人主動要去找水鬼尋死。
港區墓園前,幽靜的小道上,聚集起高舉火把的人群,一邊議論,一邊等待著正主的現身。
寒風呼嘯,船帆獵獵,莫西幹青年搓了搓手臂,罵罵咧咧道:
“我說,那叫洛基的,不會是怕了,不敢來了吧?”
“有可能,他的本意就是耍我們。”老頭表現得非常淡定,“我遇到過很多迷霧信徒,他們之所以行事高調就是為了製造騙局,很有可能,我們都被耍了。”
老人的聲音不大,卻清晰迴盪在每個人耳畔,令在場陷入詭異的死寂。
眾人面色古怪,後知後覺,這才反應過來。
“糟糕,不會真上當了吧?”
“我說呢,他怎麼敢放話要幹掉水鬼!”
“該死的迷霧信徒!該死的洛基!”
群情激奮,發覺被放了鴿子的眾人惱怒,大有找出洛基大卸八塊的架勢。
這時,從昏暗的道路盡頭,緩步走來一道身材頎長,佩戴鍍銀面具,步態優雅的身影。
鬧哄哄的墓園前,再度陷入了安靜,眾人紛紛朝著葉芝投來目光,神情各異,或懷疑,或釋然,或等著看好戲。
“呦,這麼多人迎接我呢。”
面具之下,傳出爽朗的笑聲。
“看來,今天有必要給諸位露一手!”
莫西幹青年憋出內傷,在心中大罵起迷霧信徒。
當以為自己被騙,實則沒有被騙,這何嘗不是一種欺騙!
“難道你們要和我一起去水墓?”
葉芝抬起下頷,頤氣指使道:
“都讓開!”
眾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自覺向兩旁站開,露出一條通往港區墓園的幽暗小徑。
“水鬼就潛伏在墓區的水底。”老人抬起渾濁的目光,沙啞道,“在墓區不能發出聲音,一旦有腳步,它就會順著震動找到你……”
話音未落,老人瞪大了眼睛,只見男人從懷中掏出……一口銅鑼!
哐當!
男人敲著銅鑼,大搖大擺地走進墓區,嘴裡叫嚷道:
“有人嗎?有的話吱一聲!”
眾人目瞪口呆,看著男人的背影,旋即面面相覷。
“本以為他準備了什麼特別的手段……就,就這麼去挑釁水鬼?”
“看來他真的不怕死!”
“岡薩雷斯都幹不掉水鬼,他能幹掉?那他比岡薩雷斯還厲害!”
港區的墓園上,漂著不計其數的浮標,浮標下方掛著裝有死屍的木桶、棺材,窮人的屍體則聚在一起拴在老舊的船錨上。
陰森可怖,這是每個黑礁港人士對於水墓的直觀印象,只有德高望重、熟知水墓各種禁忌的埋屍人,才有膽識踏入墓園,肩負起將屍體歸還大海的重任。
屠夫麾下的埋屍人,望著將禁忌踩個遍的葉芝,額角劃過冷汗。
“都離遠點……免得被水鬼拖下水!”
哐當!
葉芝依舊敲著銅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