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伱若真有心為恩相做事,大可以調動應奉局的兵馬。
再說了,官家所需的huā石綱也要啟運,便一起送往蘇州,又有何妨?李知州,這兩件事勿論哪一件伱都耽擱不得。既然官家委任了應奉局都監,總要有些用處才是。”
李梲先是一怔,旋即便醒悟過來。
我就說,這潘通今天怎苦苦相逼,原來是這麼回事。
沒錯,應奉局兵事,自有應奉局都監負責。那玉尹來了杭州,便整日裡遊山玩水,不務正業。憑什麼他便能過的這般快活?明明是他的事情,偏要我在這裡坐蠟?
想到這裡,李梲心一橫,便有了主意。
“若非哥哥提醒,下官險些忘了此事。
這樣,下官這就去召見那玉尹,讓他不日領兵押送,前往蘇州。”
這,也算是李梲的禍水東引吧。
伱玉尹把貨物押送到蘇州,是伱的本份,我也能免去麻煩;若伱押送不到,便是伱辦事不利。到時候朝廷追究起來,也是伱玉小乙的問題。畢竟伱玉小乙才是應奉局都監,出了事情不追究伱的問題,還能追究什麼人?到時候我還能收回兵權。
他關勝,總不可能一輩子縮在兵營裡練兵吧……
主意拿定,李梲的行動倒是極快。
此前,應奉局的兵符被他視若珍寶,可現在,卻如同一塊燙手的山芋。
可他卻沒想到,他派去找玉尹的人回來稟報說:“玉都監不在家中,據左右鄰里說,他邀了幾位杭州城裡的名士,帶著望仙樓十幾個姑娘泛舟西湖,不知何時能歸。”
“這廝,怎可如此逍遙?”
李梲聞聽,勃然大怒。
可西湖此時正值熱鬧的時候,湖面上船隻無數,又如何尋找?
但不找到玉尹,不辦了那兵符交接的手續,這麻煩便甩不掉。思來想去,李梲急切之下,便帶著一干人直奔西湖而去。他在湖畔找來一艘畫舫,而後泛舟湖上。
此時,正是好光景。
陽光明媚,卻又不甚酷烈,照在身上,暖洋洋舒服極了。
湖光山色,美不勝收。
若放在往日裡,李梲定會心曠神怡,可現在,卻全無半點心情。
就在他急得在船上徘徊之時,忽聽遠處傳來一陣悠揚琴聲。那琴聲好不悅耳,直令人讚不絕口。
更有那悅耳歌聲,恍若銀鈴一般,在天際迴盪。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
暖風吹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直把那杭州做汴州!”
琴聲悠揚,歌聲悅耳。
李梲忙不迭走上船甲板,舉目眺望。
“似乎是望仙樓蘇行首……”
有隨從聽了歌聲,忍不住開口說道。
望仙樓,是杭州城裡一座極有名氣的酒樓,與開封府的豐樂樓,潘樓頗為相似。
那位蘇行首,也是杭州一當紅歌伎,號稱‘小唱不輸女飛衛’。
女飛衛,便是李師師的諢號。並非言她武藝高強,而是說她頗有俠氣。這句話的意思,便是說那位蘇行首的小唱功夫,比之李師師不遑多讓,其才情也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