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至庸剛把肉吞下去,臉色通紅,差點又吐了出來。
“味道不錯。”
秦至庸一咬牙,瞪著眼睛說道。
金鑲玉見了秦至庸吃癟的樣子,哈哈大笑:“味道當然不錯。刁不遇那小子的廚藝,是我們客棧最好的。放心,不是人肉。老孃我雖然開的是黑店,但是真要我自己吃人肉,我還做不到。”
秦至庸又抓了幾片肉放進嘴裡。
金鑲玉點頭道:“這就對了,肉還是要吃的。你在練拳,只吃素,身體會撐不住。”
秦至庸說道:“老闆娘,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
“你說。”
秦至庸問道:“你修煉內功打坐的時候,是如何入定?我躺在床上,或者站馬步,只要是身體不動的時候,腦子裡就不斷冒出雜念。心根本定不下來。心不定,就做不到身心合一,練拳收效甚微。”
金鑲玉驚訝地看了秦至庸一眼,說道:“不愧是讀書人。有了學問,就是不一樣。你沒有師父傳授武功,靠著拳譜和基礎內功,就能懂了身心合一的道理。真是不簡單。你這樣的人,在江湖之中,就是悟性驚人的練武奇才。可惜,可惜了。”
秦至庸知道金鑲玉在可惜什麼,無外乎認為自己年紀大,以後不可能在武學上有什麼成就。但秦至庸沒有抱怨,沒有可惜。他相信,只要自己的心靈能達到入定的狀態,做到身心合一,情況就一定會有所改善。
再說了,事已至此,抱怨,可惜,有什麼用?還不如更加努力,修身修心,探索學問。
金鑲玉繼續說道:“我從來沒有進入過入定的狀態。我相信江湖中,也沒有幾個能真正入定的人。想要入定……就算是那些高僧大儒,怕是都做不到。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就更別提了。”
秦至庸點了點頭,認同了金鑲玉的話。
心猿意馬。
心意,就是暴怒的猿猴,就是脫韁的野馬。
古人造字,組詞,都是有著深意。細細體會,博大精深。
想要降伏其心,定住心猿,談何容易。
修身修心的問題上,金鑲玉幫不了秦至庸,只能靠他自己。
跟金鑲玉聊了一個多時辰,吃完了盤子裡的肉,喝完了碗裡最後一點酒。
秦至庸站起身來,說道:“老闆娘,夜已深。我該回房休息。”
金鑲玉說道:“去吧。和你聊一聊,我心裡暢快多了。秦至庸,謝謝。”
秦至庸說道:“老闆娘……以後……你能不能不要再殺人了?就算沒有朝廷律法的制裁,人殺多了,自己早晚會變成魔鬼。”
金鑲玉抬頭,盯著秦至庸的眼睛,說道:“若是沒有人想要謀害我,老孃當然不會主動殺人。”
秦至庸點了點頭,轉身下了屋頂。
洗漱之後,剛躺倒床上,秦至庸聽到了金鑲玉的歌聲。
三更半夜,金鑲玉一個人在屋頂唱歌。顯然她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