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起上輩子這傢伙被某個幕後黑手操控,一路上奇遇連連,墨天微不禁提高了警惕——難道那幕後黑手已經悄悄盯上了北辰殊?
這樣想著,她便又回到自己洞府不遠處的竹屋裡,發了一張傳訊符,令北辰殊來拜見她。
不多時,北辰殊便來了。
在見到墨天微後,北辰殊這一次的反應倒不如上一次見面時那樣上不得檯面,神態舉止頗為從容,乍一看去,與一年前浮躁而心虛的模樣判若兩人。
這一次墨天微沒有請他坐下,而是坐在位置上慢悠悠地沏茶,折騰了好一會兒,這才透過蒙蒙的熱氣,將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這一眼只教北辰殊心中一凜,似是整個人都被看了個通透,心中的小心思也無所遁形,真真是不寒而慄。
他可沒有忘記,墨師叔在渡過雷劫進階金丹之後,似是覺醒了某種瞳術神通,說不得便有什麼玄奧。
危樓嗤笑一聲,“你怕什麼?她這神通雖然不錯,但卻算不得頂尖,當年我見過的厲害神通海了去了,卻也沒有哪個能在金丹期就看見我一個仙魂的——還是說你害怕她看出你氣運驚人,然後利用你?”
北辰殊沒說話,但他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危樓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卻在心中暗暗嘲笑,你早已被人盯上,現在才想這個實在太晚了!
他與北辰殊形影不離,又有前世眼界,自然看出北辰殊近些年來一些奇遇不太對勁,估摸著這是被人盯上了,先給些甜頭,待日後一次取走。
只是他卻並沒有提醒北辰殊的打算——總歸這於他是沒什麼損失的,反而能加快他重塑肉身的速度;而那幕後之人頗有本事,看不上築基、金丹的小角色,他暫時很安全。
至於後路,不正是有眼前這一位麼?
墨天微看了他好一會兒,用上了洞悉雷瞳,果然看出幾分不對勁來——北辰殊的氣運依舊驚人,然而那恢弘的氣運之柱上,卻纏繞著一縷極其輕薄的黑色霧氣,似業力又非業力,也不是巫力之流,更非怨煞鬼死之氣,卻教她覺得有幾分眼熟。
“這力量好生奇怪。”她心中暗暗思索,卻不會表現出來。
墨天微收回視線,問道:“你日後,可有什麼打算?”
北辰殊讓她問得一怔,不知這話是什麼意思,又猜測墨師叔該不會是嫌棄他給她惹來麻煩,打算將他逐出去?
這可萬萬不行,有赤瀟在,宗門對他的態度並不十分熱絡,若無墨師叔的庇護,恐怕赤瀟又要被執法殿捉回去關押。
他踟躕片刻,才回答道:“自然是好好修煉,為主上分憂。”
這話讓墨天微詫異——北辰殊如今已經有立身之本,竟沒有剛烈地自立門戶,而是還想跟在她麾下,這真的是《仙魔劍主》裡那個狂拽酷炫一言不合殺人滿門夷人全族的主角?該不會出什麼意外了吧?
她不知道北辰殊腦洞大到覺得宗門會對赤瀟不利。
北辰殊確實想多了,赤瀟如今又算是個什麼人物,值得劍宗針對?況她是北辰殊的女人,宗門之中弟子再互相算計,也不可能對別人的妻妾下手,頂多說一說她的“輝煌過往”,諷刺幾句。
“你如今已經築基,若還是個雜役,行走門中,總有諸多不便。”墨天微沉思片刻,悠悠道,“宗門之中,向來以實力說話,若你一個築基修士,連外門弟子都比不上,也是丟了我的臉。”
北辰殊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不妨聽見這樣峰迴路轉的一段話,臉上便露出幾分驚喜來,“主上……”
墨天微揚手止住他的話頭,眯了眯眼,終於說出自己的打算:“你可願拜我為師?”
“拜,拜主上為師?”北辰殊有些發懵,這待遇一下子也提得太高了吧。
“自然,是記名弟子。”墨天微將後半句話說完,“你知我所修乃《無心天書》,我觀你有自己的心法,不好更換,自然不能……”
她的話沒說完,北辰殊卻理解了,心中覺得這才正常——但同時又不可避免地生出幾分憋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