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很是忿忿:“之前能容他們,卻容不下我,憑什麼我就是心魔!我不服!”
但它的心理活動顯然並不重要,因為另外三人已經打了起來,它也忙不迭地摻和進去,也就沒工夫想那麼多了。
因為四人中三人都能操控劍域,出於默契,誰也沒有用劍域的力量,僅僅以劍修的手段一決高下。
只聽一陣輕笑聲忽地出現在漫天風雪之中,笑聲輕快而自由,像是隻存在於遙遠的無憂無慮的童年,聞之令人不禁想起自己曾經年少輕狂、天真無邪的歲月,不知不覺便會陷入它營造而出的一個個夢境之中。
阿澤輕輕按著劍柄,並沒有直接朝明澤殺過去,他擅長的,是例如《唇槍舌劍》這樣的劍法,以音為劍,以劍創造虛幻夢境,誘人沉醉其中。
相比於夢幻派的阿澤,虛陵卻是實打實的野獸派,相比而言,在這四人之中他才是最符合大眾心中“劍修”的人,抄起歸墟劍便是一波大招,劍氣縱橫,劍意沖霄,銳不可當。
至於心魔,它出生最晚,又被明澤壓制,現在就是個弱雞,只能敲敲邊鼓,趁亂撿撿漏,屬於摸魚划水成員。
面對三人的雖然迥異卻威力驚人的攻擊,明澤的表情一點未變,讓人忍不住懷疑他的臉部神經出了什麼問題。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他是真心淡定,並不將這些造反的副人格放在心上,甚至猶有閒心說話,“你們的一切都是源於我,如今我收回來,也並無不可……”
歸墟劍輕揚,飛出一道晶瑩剔透宛若冰霜的劍意。
看似只是一道劍意,但在破劍而出之後,卻是化作三道,將三人一一攔下。
阿澤的攻擊最為詭異,因為他出現得最早,已經接觸到了明澤感悟到的大道,所以打向他的劍意最為強大,夾雜了一絲大道本源之力。
這一道劍意沒有什麼彎彎繞繞,徑直朝站的最遠的阿澤飛去,一路上卻在不停地縮小,像是不斷在消耗一般——事實也確是如此,阿澤的攻擊無形無相,這道劍意卻精準地將它所過之處一個個夢境戳破,勢如破竹。
飛向虛陵的劍意聲勢最為浩大,剎那間由一道冰晶變作萬千雪花,將虛陵那幾乎相當於aoe技能的劍意全數攔下,這舉重若輕的姿態讓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虛陵心中一凜,主人格……居然這麼強嗎?
至於最後的心魔,就最沒有懸念了,直接被劍意一刀兩斷。
但心魔的強大在於它是不死的,所以即便劍意來來回回將他剁成餃子餡了,它也還是頑強地活著,時不時又挑撥幾句。
“嗤!”
虛陵只覺一陣劇痛,便被無窮無盡的雪花掩蓋,雪花飛快形成冰霜,將他凍在其中,不得而出。
“嗡……”
這座給無數修士帶來死亡的堅固劍域竟發出一陣陣嗡鳴之聲,顯然是其中兩位主人的交戰已經對它造成了嚴重的傷害。
阿澤臉色發白,臉上卻還是帶著笑意,彷彿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擔憂,“明澤,不用這麼拼吧,我們可不是仇人,不用……呼呼……不用把這樣的招數用在我身上吧!”
明澤無動於衷,將阿澤佈置在身邊的一個個夢境擊潰,最後毫不留情地一劍穿胸而過,沒有絲毫猶豫。
“啊……”
阿澤仰面倒在雪中,仰望著灰濛濛的天空,臉上笑意不改,眸中卻有著幾縷留戀。
看了眼走到他身邊的明澤,他道:“你……是對的,我好像真的不是個獨立的人,我要死了,都不會難過……”
明澤沒有說話。
“能……告訴阿墨,我不在了嗎?”
“我想要……他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