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有著修士底蘊的城主府,遠離修士宗門偏安一隅,府內之大猶勝青陽宗中長老府邸,更是周邊諸城遠遠不及。
觀畫蝶拽著穹有道的袖子避開過往人群,穿過纏騰繞蔓的水上廊亭,廊亭之下池水漣漪盪漾,倒映出當空一輪明月,以及匆匆而過的二人身影。
“喝醉了不老老實實在客棧睡覺,瞎跑什麼?看夠了沒有?看夠了趕緊回去。”觀畫蝶柔聲嬌嗔,手中緊緊攥著穹有道的袖子不撒手,就像是牽著一隻很蠢很二一撒手就會從此野生的寵物犬。
穹有道抬頭看了一眼當空明月,又垂首看向緊緊拽著自己袖子的觀畫蝶,莞爾一笑道:“雲上白玉明,月下軟玉香,如此良辰美景,又有佳人作伴,用來睡覺豈不可惜?”
“切!”觀畫蝶咂嘴不屑,若換做木槿肯定要被穹有道騙了,她才不信穹有道這一套呢,“朽亭死池豈能與家中青山活溪相比?在家的時候只要不陰天,哪天不見白月光?我哪天不陪在你身邊?你還不是照樣睡得跟死豬一樣。喝醉酒反而來了精神,可惜這不是咱家,不能任由你胡來。”
“咱家”二字脫口而出,說的越來越順,似有些不對,似也沒啥不對。嘖嘖嘖,確實是咱家不錯,不過好是古怪彆扭,猶勝“咱家的小鹿”。
“小蝶姑娘放心好了,我去大堂轉了圈,不也沒被人發現嘛,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討了杯酒喝。”
“一群普通人,有啥好得意的?”
“小蝶姑娘就不想看一看木槿瞞著‘所有人’所為何人?不想知道所為何事?”
“不想!”觀畫蝶當然想,這已經不僅是木槿的事了,還關乎她與穹有道的賭局,不過這個答案早晚會有知道的一天,而且這一天已經不遠了,極有可能是明天。當下最重要的是看好穹有道,別再讓他亂跑了,“你還是想想該如何快速提升修為吧,問道境之前可是不能再睡覺了。”
木槿來此為何,他們已經猜了個十之八九,觀畫蝶篤定木槿來此是為了城主家的少爺,她覺得她與穹有道的賭局已經穩贏了。
而穹有道覺得自己還有翻盤的機會,煉藥師品階先不論,單是以鍛體境初期的修為便煉製不了凝氣丹的,再者恆越勾是一品初級煉藥師,而凝氣丹是一品高階丹藥,他若想煉製凝氣丹根本就是痴人說夢,不啻公雞下蛋。
恆越勾現在才鍛體境初期,木而槿在大半年前離家之前便已經是鍛體境了,他若敢騙木槿,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些。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剛離家時的木槿看起來特別好欺負。
夜下無人,四下靜謐幽深,觀畫蝶拽著穹有道來到了一個比較偏的別院,這裡已無燈光燭火,應該無人居此。
觀畫蝶放慢腳步,卻依舊死死拽著穹有道的袖子。
“你剛剛在大堂有聽到他們在說什麼嗎?”觀畫蝶突然問道。
“沒什麼,一群土著貴族共商未來可持續發展大計。”穹有道單手一攤,搖頭示意沒啥重要資訊。
“你看也看了,聽也聽了,還討了杯酒喝,我們該回去了吧?”觀畫蝶回過身,看著月下微笑的穹有道,“你若還想在府內轉轉,我必須跟著你,我是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在這裡亂來的。”
“噓——”
穹有道突然抬起手,伸出食指豎於唇前,輕觸唇尖,示意禁聲。
觀畫蝶連忙閉口不言,霎時間風吹起穹有道的髮絲,無意間纏繞在他豎起的食指上,倒是有些好看。
觀畫蝶扭過頭環視四中,靜耳聆聽,可除她與穹有道外不見任何人在,除了鳥叫蟲鳴以及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外再無其他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