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碧安蔻。”雖然他說的話是命令,但是他的語氣卻完全不相符,“有膽量說我,沒膽子承認了?”
碧安蔻眨了眨眼,然後看著腳尖支吾了許久,最後才小小聲地擠出來一個“不是”。
少女紅撲撲的臉龐讓克伊爾德不禁微笑。他伸手揉了揉碧安蔻的頭髮,然後直起身來,專注地注視著這個嬌小的身軀。
雖然她還沒有力量,但是她現在充滿了健康的生命力與精神十足的朝氣,並且還能夠像現在這樣和他進行正常的對話,這簡直再好不過了。
“……我們走嗎?”
克伊爾德看著那雙透露著期盼的黑眸,寬宏大量地暫時放過了她。
大概又過了三四天的時間,碧安蔻的聽覺雖說還沒有徹底恢復,但是也差不多可以聽清正常說話的音量了。而她也開始能夠捕捉到那些常人無法聽到的細小的聲音,這一切都代表著她真正的復原已然指日可待。
在碧安蔻強烈的要求下,克伊爾德不得不退讓了一步,同意現在這個狀態的少女可以前往那個“充滿危險的花園”。碧安蔻非常自覺地在私底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才爭取了這一點,當然,也有可能是某種類似於小動物一樣的直覺讓她這麼做,總之,這也值得克伊爾德為她的識大體而給予獎賞。
雖然這個“識大體”到底是體現在哪裡,除了克伊爾德自己沒有人知道。
“花園倒是一直沒什麼變化。”沃坎扶著腰上的一個小包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和之前一樣。有姑娘們在,晚上就會有野獸。而且今天殺完了,明天還有。”
“保險起見,我們白天去探查比較合適。”萊提檢查著揹包裡存放的物品,“白天儘可能地尋找異常點,天色開始變黑就離開那裡。根據花園的大小,我們也許可以考慮分頭探索,每隔一段時間再碰頭匯總,或者等晚上回來再討論也可以。”
克伊爾德點了點頭,把一個小袋子從碧安蔻的手中拿了過來。
“這可不是好玩的玩具。”他懶散地說著,“小心被刀割了手,我可不想看到一個傻姑娘自己劃破了傷口,然後再大哭著來找我。”
碧安蔻瞪起了那雙黑色的圓眼睛。
“我才不傻!”她提出了抗議,“這裡面沒有硬的東西,它是空的!”
克伊爾德瞥了她一眼,在她的驚呼聲中從袋子裡拿出了一把匕首。
“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做空間袋。”他屈起手指來敲了敲碧安蔻的腦袋,“雖然它看起來和你的腦袋一樣空空如也,但是裡面有很多東西——別問我它是怎麼被製作出來的,我不是它的工匠。”
碧安蔻盯著那個袋子看了一會兒,然後猛地抬起了頭。
“我的腦袋不是空的!”
少女的反應逗樂了她的兩位同性好友,羅賽特只是在萊提的身邊捂著嘴輕笑,而拉諾妲則毫不客氣地大笑出聲。
克伊爾德也想要露出笑容,但是在看到少女癟下的嘴之後,他輕咳了兩聲,將自己的笑聲嚥了回去。
“好,它裡面裝了很多東西。”克伊爾德敷衍地說,“那麼,背好你的小揹包,碧安蔻。雖然我對於你那就像是要春遊一樣的架勢並不讚許。”
碧安蔻背起了一個米黃色的雙肩包,不解地看向克伊爾德。後者翻了個白眼,把那個空間袋別到了自己的腰上。
“好的,我不應該因為這幾天的沉默就忘記你那貧乏到感人的詞彙量。”
少女的表情變得更加茫然了,她側頭看了看肩膀上的揹包帶,困惑地看向了克伊爾德。
“少爺不喜歡這個揹包嗎?”她問道,“可是這是少爺買的呀?”
克伊爾德一時間做不出任何回答,而沃坎看起來都已經無法控制自己想要笑到捶牆的衝動了。
“閉嘴,不許多問。”他惱羞成怒地說,“我沒有不讓你背它。”
“哦。”
碧安蔻聳了聳肩。自從她的聽力開始恢復之後,她就發現她的少爺多出來很多她以前沒有見到過的狀況。比如說,雖然他說的話以及語氣都和以前一樣兇狠,但是卻完全不像是真的在生氣。
再比如說,總是會喜歡靠近她,握著她的手,甚至不會拒絕她在睡覺的時候蹭到他旁邊去——當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行為的時候,她差點以為自己會被少爺扔出去。
她不太明白為什麼少爺現在的言行舉止和在都城的時候差別那麼大,但是……他還是他,她只需要聽少爺的話,待在少爺身邊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