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下,陶慕清也不知此時是翌日清晨還是依然是難熬的黑夜,可對她來說,黑夜與白晝已無區別,閉眼是黑,睜眼也是如黑夜的白晝,面對的都是孤立無援的境地。
她只知自己在疲憊中昏睡後又在蛇的纏繞中嚇醒,可她醒來依然躲在眼皮底下的黑暗中不願睜開雙眼。
所以即使熬到此時已感覺到門縫裡微弱的亮光,她也不願睜開雙眼,潛意識不願醒來,不願認清形勢,不願面對外界的醜陋,寧願自欺欺人,內心深處得到一時的平靜,沉睡在自我構建的夢境與自我保護的假象當中,逃避現實,放棄自我。
迷迷糊糊中,陶慕清驚覺纏繞自己一夜的蛇慢慢地退去,本以為整夜擔驚受怕終於可以鬆口氣時,忽地聽到人的掙扎聲與碰撞聲,當即驚醒。
“唔唔唔……砰砰!”
這房內竟然還有她人存在!
陶慕清被禁錮在狹小的空間裡一夜難以伸展,艱難的轉動身體,順著聲響望去,頓時一驚。
原來昨夜看到角落裡堆著的東西是個女子!
她的衣衫襤褸,渾身上下都是血跡,破爛不堪的衣服下是一條條刺眼的血痕,若此時有玉塊在身,能自由走動還能為她誦文醫治。
見她只能藉手肘處用力朝自己方向移動,那條鐵鏈給她拉扯得晃盪晃盪巨響,陶慕清朝她雙手雙腳定眼一看心中一涼。
她究竟犯了何事?這些人竟殘忍得挑去她的手筋腳,還用一個鐵罩禁錮著她的頭,全包圍的鐵罩下僅留雙眼縫隙,鐵罩後還有一條很粗的鐵鏈與牆相連線,限制了她的行動範圍。
女子見了陶慕清很激動,支支吾吾的叫著,頭狠狠地朝著牆壁撞去,似乎想要說什麼。
雖不知她想說什麼,可她那雙眼睛卻是透露著憤怒和恨意。
這讓陶慕清不解,自己來到此處不曾與誰有過接觸,更別提有過節,她為何對自己有恨意?
“你…你是?”
陶慕清試圖問出什麼,可她依然只是唔唔叫著,聽不出所以然來。
既然她說不出完整的話來,那就用最簡單的問答式提問了。
“我看不見姑娘的臉,可姑娘似乎有話與我說,姑娘與我認識?”
陶慕清沒點明她眼裡的恨意,見她沉吟了一會兒重重地點了點頭更加疑惑了。
與自己認識的女子除了她那個心狠手辣的堂姐陶雅娥還有誰?其她人早已命喪血靈島了。
陶慕清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來,只能無奈道:“我不知姑娘眼裡恨意為何,我初出島外,實在想不來你是哪位。”
女子口裡支支吾吾了幾聲後,又是用頭撞向牆壁。
那一聲聲咚咚咚的撞牆聲震得陶慕清頭昏腦脹,浸在水裡的身體冷冰冰,頭腦卻感到滾燙,四肢無力,意識也漸漸模糊不清。
從噩夢中驚醒時,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擔憂的眼眸。
可笑,竟然還有人擔心自己?
“那個……琉璃姑娘,你還見哪裡不舒服嗎?”
陶慕清眼角溼潤地望著床旁手忙腳亂地男孩,黝黑的面板,雙手很粗糙,看著也就十歲左右。
陶慕清一聽他喊自己為琉璃,便沉聲呵斥道:“我不叫琉璃!”
“好好好,不喊不喊,你先別激動,你肩膀上的傷發炎還沒好呢。”男孩一副沒轍的舉起手,問道:“那姑娘芳名是何?”
陶慕清差點了將名字脫口而出,張了張口最終閉上,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