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靈尊本來見姜隱塵滿臉都是對它的不信任,便要施展回溯夢境,讓姜隱塵看片刻之前發生的事情,但現在姜隱塵明顯注意到了關鍵所在,土靈尊也就鬆了口氣。
土靈珠只苦口婆心地說道:“四十九日之後,我再來將她收服,不能讓這魔物侵擾了冥骨門的安寧,在此期間,還望你將她困於墨冰潭中,以免她滋生魔性。”
姜隱塵思索之間並未立即答應,而是輕聲問道,“若她真是魔物,靈尊為何今日才發現?何況,師父的眼光可是從未出錯的。”
“這魔女掩藏得太過完美,連本尊都險些騙過,你師父白景淵老馬失蹄,也屬正常。”土靈尊知曉姜隱塵的倔脾氣,“隱塵莫要胡鬧,白景淵是如何閉關的你忘記了嗎?面對魔物切不可手下留情,莫徒增是非。”
姜隱塵聽靈尊提及師父,不禁握緊了拳頭。
確實,師父如今還在閉關,而且這和小漓有著莫大的關係,而現在嶽清漓竟然對同門出手,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她都難逃責罰。
“謹遵靈尊教誨。”姜隱塵低著眉眼看著昏迷的江採沁,下了狠心應道。
等到龐大的土靈尊緩緩沒入地裡,嶽清漓彎著腰咳嗽起來,她慢慢喚道:“大師兄……”
她的聲音很低,不自覺地帶了一絲苦澀的意味。
天知道,她現在到底有多麼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可是沒有辦法,她連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什麼事兒都不清楚,談何解釋?
“你該感謝靈尊,只用了一成功力來制服你。”姜隱塵將江採沁抱起,淡漠地側過臉,對著嶽清漓說道,“自己跟上來。”
嶽清漓已經習慣了他如此冷漠的語氣,慢慢站起身,想要跟上他的腳步,發現對方直接變成點點流光,離開了此地。
可此時的嶽清漓又哪裡能做到移行,雖說土靈尊只用了一成功力,但嶽清漓全身上下都疼得厲害。
她剛要邁步,卻發現自己的腳步萬分虛浮,險些就要倒在地上,可她咬咬牙,默唸治療法訣。
當綠芒亮起來的那一瞬間,嶽清漓便微微紅了眼眶。
她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對江採沁下此殺手?!而且她根本沒有印象,要不是自己手上的血跡,她也根本不相信江採沁胸前的傷口,竟是她抓的!
一想到姜隱塵剛才的反應,嶽清漓還是無法避免得心口一疼,她能感受到姜隱塵的掙扎,從信任再到不信任的落差感,她是不想再體會一次了。
而且她還有那麼多事情要做……
嶽清漓再嚥下一口翻滾上來的血,緊緊閉起雙眼,咬牙將全身的靈力匯於心口,等她來到江採沁房間的時候,整個人乾脆都跌在了地上。
“起來。”姜隱塵把江採沁安置好之後,走到嶽清漓身邊命令。
“……不是我。”嶽清漓聽到他明顯疏離的語氣,心裡不免一陣難過,下意識地想解釋。
為什麼兩世都是如此,都和……魔物有關?
不可能的,她知道自己的真身,也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和魔物有什麼關聯!
看到小師妹略顯脆弱的模樣,姜隱塵又想起了之前幾次,她的那雙充斥著恐懼與哀求的眼神,他一陣心軟,放緩了語氣道:“……放心,我會查清楚的。”
嶽清漓沒有回答,她漸漸地冷靜了下來。
她慢慢抬頭望著他,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即化手為刃,在自己的心頭劃出了一道清楚的血痕,血液立即冒了出來。
這下,姜隱塵眸子一沉,迅速蹲下身按住了她的手,微怒道:“你幹什麼?!”
她現在這幅虛弱的模樣,竟然還想著去剜自己的心頭血?他這小師妹究竟在想什麼?
“我已經讓裘言儘快趕來,你現在這樣子,經不起剜心頭血的。”姜隱塵扶住她的肩膀,看著她越來越慘白的臉色,心下驀地一緊。
嶽清漓意識有些模糊,但還是搖搖頭,什麼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