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怎麼知道這些鳥雀會飛回來？”
北寞剎道：“這些鳥雀被關在籠子久了，已習慣了食來張口的日子，喪失野外生存能力。放它們出去，尋找不到食物果腹，也只能飛回來，繼續做被人飼養的寵物，儘管沒了自由，卻不會被餓肚子，也不用擔心，隨時有成為老鷹腹中之食有風險。”
我一拍腦門。
真蠢，這點我怎麼沒想到？
北寞剎又再道：“同樣道理，無論是人族的人，血翼族人的魔，狼人族的妖與精靈，抑或是鮫人族的水中生靈，在順境中養尊處優慣了的，自我感覺逍遙快活，只知道飽食終日，碌碌無為，終是爛泥扶不上牆，也像這些鳥雀一樣，跟廢物無異。”
我眨眨眼睛。
側頭，想了想。“我怎麼覺得你這番話像有所指？”狐疑地問：“爛泥扶不上牆，跟廢物無二，——喂，你不是說淮南王爺那傢伙吧？”
“汩兒妹妹，你太敏感了。”北寞剎微笑：“我哪敢指淮南王爺？我說的是我自己。”話鋒一轉，又再道：“汩兒妹妹，你打賭輸了，是不是要實行諾言，親我一下？”
我的嘴巴湊近他。
剛要往他臉頰親下去，忽然耳邊響起紫衣精靈說的話：“進了風月場所倒也罷，偏偏還跟北寂剎曖昧不清。你一個姑娘家，清白可不能毀了，名聲可不能壞了，可懂？”
我動作略遲滯。
北寂剎笑問：“汩兒妹妹，怎麼啦？”
“北寂剎——”我問：“我這般親你了，我的清白是不是就被毀了？名聲就壞了？”
北寂剎挑起了一雙眉：“是哪個混球誤導你的？”
是紫衣精靈那個混球誤導我的。我也不明白，紫衣精靈那個混球幹嘛要誤導我。
北寂剎道：“你又不是人族女子，要遵守三從四德——”
我問：“三從四德是什麼？”
北寂剎解釋：“三從：未嫁從父，——女子未出嫁之前要聽從父親教誨；既嫁從夫，——出嫁為人妻，要遵夫命；夫死從子，——如果夫君先己而去，必須遵子命。四德：品德，能正身立本；言德：有知識修養，言辭恰當，語言得體；容德：相貌端莊穩重持禮，不能輕浮隨便；工德：治家之道，相夫教子，尊老愛幼，勤儉節約。”
我一聽，頓時慶幸。吐吐舌頭道：“還好我不是人族女子，不必遵守這勞什子的三從四德。”
“說對了。”北寂剎媚眼如絲那樣的笑：“只有人族女子那些傻子，才會遵守三從四德呢。”
我眉開眼笑。
於是放下了“清白可不能毀了，名聲可不能壞了”的包袱，又再把嘴巴朝北寂剎臉頰湊近去，“叭”的親了一口。
胸前的鵝卵石又再跳了跳。
我低頭一看。
鵝卵石裡面的深紫色小狼人，仍然半側著的臉孔，臉孔仍然匿於陰影中模糊不清，但露出的那隻眼睛，眼神陰森得可怕。
一副痛心疾首神情。
我朝它眨眨眼睛。
小狼人的眼神更是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