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也忍不住了,到一旁嘔吐去了,這種血淋淋的畫面十分刺眼,昨天晚上他們經歷的戰鬥還算是含蓄,天太黑,再加上屍體都是中彈死亡,傷口面積不大,不蹲下來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而現在,這種畫面血淋淋的呈現在眼前,這些沒經歷過陣地戰場可怕的新兵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畫面對心靈的衝擊,連昨天晚上吃的飯都給吐了出來。
趙排長經歷過這些,哪怕再次看到,也不敢去看。
軍閥混戰的時候,死的人更多,不過沒有這麼慘,那個時候,哪裡有大口徑的炮彈,都是一些自制的手榴彈,威力不是很大,死亡的屍體大都是完整的,沒有現在慘烈,好在他的心理素質也很強,胃裡翻江倒海,強忍著才沒有吐出來。
趙排長瞅了眼夏遠,見對方面色平靜,沒有絲毫波動,心裡感慨,這樣的畫面竟然沒有一絲波動,承受能力真強大。
很多新兵的心理承受能力都不行,大多數新兵第一次上戰場,都會被槍炮聲嚇得傻在原地。
畢竟軍閥混戰的時候,炮很少,槍的威力很小,而現在,日本鬼子有飛機,有大炮,有機槍,有武器裝備,很多上戰場的新兵遭受日本鬼子的炮轟,絕大多數都被嚇得尿了褲子。
看到血淋淋的屍體嘔吐更是正常的。
鄭大用看到一名士兵的下半身被炸斷,還沒有死,在地面上掙扎了好一陣,紅的白的在他身後拉長,趴在地上沒了動靜。
這一幕給他心靈帶來了巨大的衝擊,生命堅強而又無比的脆弱。
“繼續走吧。”
李萬開了口,對這一幕見怪不怪了,他們四零一團在前線也有一段時間了,每天都遭受著日軍的轟炸機不間斷的轟炸,被炸死的兵實在是太多太多,很多連屍體都找不到,有的內臟掛在樹上,血淋淋的,極為刺眼。
所以,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畫面,生理上的不適應之後,沒有其他感覺。
撤退的部隊都遭到了日軍轟炸機的轟炸,輜重丟了一大部分,一路上,到處都是被日軍轟炸機炸碎的屍體,路邊的水溝裡的水紅了一片。
四零一團的臨時團部設立在了一個村子裡,村子遭受過炮火的覆蓋,在日本鬼子飛機轟炸下,已然化作一片廢墟。
團副官聽到夏遠到來,來到外面迎接,見到一行五人,便道:“團座只見夏遠,其他人在外面等待。”
夏遠回頭示意了一下,便跟著團副官進入到臨時搭建的團部,臨時搭建的團部藏在一個較為幽深的巷子,巷子深處有一棟儲存尚且完好的房屋,被日軍的炮火炸碎了一多半,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變成了臨時團部。
邱行湘,四零一團團長,國軍少將,黃埔系和土木系骨幹將領,35歲就成為將軍,1946年在北東四平戰役中大顯身手,被光頭譽為“邱老虎”。
此時的邱行湘還沒有成為邱老虎,方臉漢子,身上披著黑毛大衣,有著‘小光頭’的稱呼。夏遠對這位團長的經歷略有耳聞,1907年,邱行湘生於蘇江溧陽南渡鎮邱家橋。
邱行湘從小熟讀四書五經,封建倫理道德在他的腦海中紮了根。他非常欣賞“忠臣忠一主,孝子孝雙親”的信條。
18歲考入黃埔五期步兵科,在黃埔軍校時,他到處張貼“忠於一個黨、一個政府、一個領袖”的口號和傳單。
光頭每次點名點到他時,不知為什麼,總是不厭其煩地問他一句話:“你是什麼地方人啊?”
每當此時,邱行湘總是兩腳一併,不厭其煩地響亮回答:“回校長話,學生是蘇江溧陽人。”
光頭還會繼續問:“你來黃埔是幹什麼的?”
他會大聲回答:“革命!革命!還是革命!”
光頭將手一揮,對其他人說:“邱行湘是黃埔的模範生,日後一定是模範將領,是你們大家的典範。”
邱行湘認為這幾句誇獎是光頭對自己的賞識,所以對自己的要求更加嚴格,更誇張的是,他還會模仿光頭的生活細節。不抽菸、不喝酒、剃光頭、身上經常披著一件黑色大毛,久而久之,也為他贏得了“小光頭”這個綽號。
此時的邱行湘對光頭格外的崇拜,也是一位悍將。邱行湘部隊隨67師在上海羅店與日軍浴血奮戰三個月,特別是在宜興神山的戰鬥大傷日軍元氣,部隊配合海陸兩軍炮兵主力截斷長江交通,有力地支援了武漢大會戰。
在淞滬會戰結束之後,也參加了日後的金陵保衛戰。
這是夏遠第二次見國軍將領,進入到了這麼多副本世界做任務,他也只見過虞嘯卿這麼一位團長,和眼前的邱行湘非常相似,兩人都是有大抱負的國軍將領,不同的是,邱行湘的抱負有能夠發揮的地方,但是虞嘯卿受限於當時的環境,哪怕心中充滿抱負,也無處實現。
“夏遠,新兵營新兵,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叫過來嗎?”
“不知道。”
說話的正是邱行湘,第一次和邱行湘見面,夏遠盯著穿著黑毛大衣的邱行湘,眼神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膽怯。
邱行湘望著夏遠,伸開雙手,披在身上的黑毛大衣掉落下來,被一旁的副官抓住,抱在懷裡。
“你是我見過最不一樣的兵,我讓人調查過你,新兵營九連二排,就剩下五個人,包括你們排長,叫.”
他扭頭看向一旁的副官,副官連忙道:“趙世國,陳建生,鄭大用,牛海。”
“對對對,你們五個人消滅了三個分隊的日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