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胡然特自豪地接過話說:“我家將軍準備這些嫁妝聘禮,可沒用侯爺一分錢,全都是這些年他打勝仗得的獎賞。”
“我家將軍不喜奢華,一直低調,但是此次迎娶姑娘,他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娶到他心愛的人了,所以才想高調一回。”
沈雲清腦海裡第一時間冒出的想法是:戰功這麼值錢?
然後她想起之前那個謊報年齡入伍,只為了掙戰死後的撫卹金二十兩的事情,覺得南宮嶠一個將軍,每一場勝仗背後,都是他以命相搏得來的。
這麼一算,也就合情合理了。
怪不得有些老百姓家養不起小孩就將他們送入軍隊。
在軍隊好歹有一口飯吃,不至於餓死,打了勝仗還有獎賞,即使敗了,或者不小心戰死了,他們也沒什麼損失。
心裡又是一陣唏噓:古時候的戰爭,就是屍山血海堆砌而來的。
沈雲清圍著這些箱子轉了一圈,一個一個將箱子的蓋子蓋上,直到最好一個蓋好後,她拍拍雙手,朝胡然笑道:“行,那我就全收下了,你回去告訴你家將軍,我在荷花村等著他來娶我。”
璃朝習俗跟其他朝代一樣,成親前新郎新娘不能見面。
他們的婚禮定在一個月後,也就是說,這一個月兩人都不能見面。
軍中也不需要她去了,建仁帝吩咐她,只管在家安心待嫁,將自己養胖一點來。
於是,沈雲清在忙碌了一年後,突然被迫閒下來了。
村子裡的事早就交由楊秀去打理了,而且楊秀也做得很好。
沈雲清突然過上了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而另一邊的侯府,則忙得昏天黑地。
宣陽侯府裡女眷只有南宮赫的生母趙姨娘,宣陽侯不待見她,不肯將南宮嶠這麼重要的事交給她去辦。
況且,沈雲清是他最滿意的兒媳,自然事事都要親力親為。
就連每日斷不了的葉子牌,也已經連續半個月沒摸了。
“燈籠掛歪了,掛歪了!”
宣陽侯站在大門口,看著府裡的小廝一會左一會右,就是沒將燈籠掛在指定的位置。
急得他一把扯下小廝:“你下來,我來掛!”
小廝被他扯得一個趔趄,從梯子上滑下來,宣陽侯迫不及待地爬上梯子去掛燈籠。
奈何他身高不夠,手又不夠長,伸了半晌還是沒有掛上去。
他並不氣餒,再接再厲,只差一點點了……
這時,忙完其他的胡管家,正從府裡走到大門口,見他安排的掛燈籠的小廝乖乖站在一旁,抬頭一看。
我的媽呀,嚇得跨門檻的時候沒跨過去,被絆了一腳。
然後,胡管家衝宣陽侯喊道:“侯爺,您快下來,這些事留給下人做就好了,您怎麼爬上去了,萬一摔下來,大公子可要責罰我們的。”
“呸呸呸!你說點好的行不?”宣陽侯斜睨了底下一眼,“我兒子大喜日子,你咒我呢?”
“老奴不敢!”胡管家立馬閉嘴,只不過眼睛一刻不敢移開宣陽侯的身上,生怕出現什麼意外。
“只差一點點了,你們,將梯子往前移一點。”宣陽侯吩咐。
扶著梯子的僕人,想也沒想,也沒關注到,宣陽侯還在梯子上,幾人合力將梯子挪了一點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