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芳被摁著,腦袋都動不了,沒有吭聲。
沈雲清乾脆鬆了手,阿芳對她還構不成什麼威脅。
她將剛剛沒撿完的工具,繼續往箱子裡裝。
“告訴你一個更崩潰的事,你來煙花司的第一天我就認出你了。”
“……”阿芳嘴巴張了張,像是不敢相信般:“你是如何認出我的?你當時為什麼沒拆穿?”
沈雲清聽了覺得好笑,“我為什麼要拆穿你?認出了就一定要拆穿?”
這話說得沒毛病,阿芳竟無法反駁。
沈雲清應該是忙了一天,有點累了,眼神在地上掃視一番,見有個凸起的石塊,便用嘴吹了吹灰,然後往上面坐下。
“原本在宮宴上你就對我有敵意,然後被皇后杖責,我猜你當時就對我懷恨在心吧?既然喬裝打扮混進煙花司,無非就是衝著火乍弓單來的,我怎麼能讓你得逞呢?”
阿芳有些崩潰,感覺那幾天在煙花司過的豬狗不如的生活,完全像一個跳樑小醜,在沈雲清面前蹦躂。
“你覺得那樣很好玩麼?”她聲音有些啞。
自以為掩飾得很好,沒想到沈雲清心裡一清二楚,就像貓逗老鼠一般。
阿芳忽然有股無力感,站也站不穩,頹坐在地上:“你就這麼喜歡玩弄人心?”
沈雲清解釋:“不是我想玩弄人心,是你們先招惹我的,我們在宮宴上第一次見面,你就如此針對我,是受李憐華的委託吧。”
阿芳抿著唇,沒有回答,這也算一種預設了。
沈雲清繼續分析:“你不回答我也能知道,她對我的敵意,已經不單單是發瘋的狀態了,誰跟她走得近,她就要利用誰,當初利用我的祖母和大伯母對付我,之後又是別的人,這些人都是她手中的棋子,用完就丟。”
她停頓了一下,看向阿芳,像是被說中了痛楚,阿芳表情扭曲,哭了出來。
哭了一陣之後,阿芳看向沈雲清:“你既然一開始就認出我來,還安排我去洗恭桶,要我睡大通鋪,你安得什麼心?”
“洗恭桶這個事,只是讓你這個大小姐吃點苦頭而已,至於讓你睡大通鋪,實在是因為煙花司沒有地方給你單獨睡!”
沈雲清不是什麼大度的人,她在確保阿芳安全的情況下,才敢讓她去睡大通鋪。
她自己手下的兵什麼樣,她心裡清楚,況且她也安排了老實的阿強照顧阿芳。
可是即便她並沒有傷害到阿芳,阿芳也因此名聲變臭,再也無法像個正常的世家小姐一般生活了。
阿芳聽不進她的解釋,整個人像被抽乾靈魂,重複著一句話:“是你毀了我,是你毀了我,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沈雲清好心提醒她一句:“你應該問問你爹,在朝堂上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那天在皇上面前我怎麼說的,你也聽見了,那些大臣也聽見了,這個謠言是不是他們當中誰傳的,也說不定。”
阿芳搖搖頭:“我爹已經不管我了,反正她女兒多,少我一個,還有其他女兒給他利用。”
沈雲清:“……”
高門貴族之間的家庭關係,就是複雜,父女之間都存在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