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清依舊沒動,見她情緒不那麼激動的時候,才說了句:“你還有什麼事?不是我自負,就憑你想傷到我?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阿芳呆愣愣地看著沈雲清,沉默須臾。
屋子外面已經全部黑透了,沈雲清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準備往外走,走了幾步又退回來問:“你還不準備回去麼?”
阿芳:“回去?回哪?”
“自然是你家。”
阿芳靠著牆蹲坐著,頭埋在膝蓋間:“沒人管我,我爹只會怪我,然後將我鎖在家裡不讓我出來。”
“……”
想了一會,沈雲清還是說了句:“回去吧,你爹這樣做也是為你好。”
她忙了幾天,有些疲憊,需要回去休息了。
她走出屋子,消失在門口,沒過多久,手裡提著一盞油燈回來了。
阿芳早已完全適應了黑暗,此刻一盞亮著光的油燈出現,眼睛有一瞬間的不適。
她微眯著眼,用手背擋在眼皮上方,看向門口的沈雲清,眼神裡滿是詢問,但是依舊沒有說一句話。
只見沈雲清走進來,在她的面前停下,將手裡的油燈遞給她:“回去吧!我們之間原本萍水相逢,無冤無仇,我沈雲清從不輕易招惹別人,但是別人若來招惹我了,不管事情大小,我都不想原諒,你如今落到這樣的地步,怪不了我。”
她說完,也不跟阿芳辯解,見阿芳久久沒接她手裡的油燈,便將油燈放在阿芳的腳邊,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再也沒出現在學堂新建成的屋子裡。
這一夜,阿芳哪裡也沒去,那盞油燈直到裡面的油燃燒殆盡,她都沒有碰。
第二日一早,繼續負責完善學堂內部設施的村民,早早來到學堂內。
張大福和甘叔走在最前面,手裡拿著工具,邊走邊給後邊的村民安排工作。
一行人來到門口,剛進學堂裡面,就被嚇了一跳。
只見一個身影懸掛在剛落成的大梁上,一動不動,身子早已僵硬,臉色白得如張紙。
腳離地面約有一尺高,底下散落著幾塊建學堂時留下的磚頭,上面是一條衣帶繞著大梁打了個結。
是阿芳!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張大福猛吸一口煙,差點被嗆到。
“這個女子是誰?怎麼好端端的跑到我們荷花村來上吊?”
連張大福和甘叔都不認識,後邊的村民自然都不可能認識。
哪怕上次阿芳來過荷花村,不過當時皇上在場,他們這些老百姓都閉門不出,也沒有人見過阿芳。
一行人突然間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好端端的學堂,剛剛建好,再過幾天就可以開始招收學生了,突然有個人跑來在這裡自縊身亡!
這麼晦氣……
沒人能出個主意,張大福只得朝身旁的人吩咐聲:“快去叫清丫頭來。”
那人得了命令,飛快地往沈雲清家裡跑去。
沒多久,沈雲清跟在報信的村民背後,快步走過來。
張大福上前一步:“清丫頭,你看這怎麼辦?要報官嗎?”
不認識的人死在這裡,似乎只有報官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