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清跨進院子,實在是太困了。也來不及仔細打量,推開門將三嬸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她自己則連鞋也沒脫,睡在了另一張床上。
而外面還沒走遠的宣陽侯和胡管家,正互相攙扶著往主屋走去。
胡管家手裡提著燈籠,打發那些下人去休息,這才跟宣陽侯並排走著:“這個丫頭,並不像憐小姐說得那般心思深沉非良善之人。”
宣陽侯抬起眼皮瞪了他一眼:“你只接觸了這麼一會,就看出來了?”
胡管家一噎,半晌才“呔”了一聲:“侯爺!你不是叫老奴一直打聽她麼?她來京城這麼久,你叫我派了多少人打聽她,大公子又暗中派了多少人保護她,你又不是不知道!”
宣陽侯低著頭,視線看著腳下,不疾不徐地往前走著:“嗯,挺純良的一個小丫頭,所以什麼事我們都不能光聽別人說的表面,而要自己去了解,有些時候眼睛看見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憐兒……”說到李憐華,宣陽侯眼中露出複雜的神色,嘆了一口氣說道:
“京城世家小姐裡,還真沒幾個是她的對手,她從小便想嫁給阿嶠,見阿嶠心儀丫頭,自然會產生偏見,不用理會!”
胡管家又說:“主動向你說起荷花池種子的是她,也是她說要送種子給您,那侯爺看,小高的事會不會是她做的?”
宣陽侯白了他一眼:“這還用問?你這麼多年白跟著我了!”
“是是是,老奴糊塗了。”
宣陽侯雙手又互相交叉著揣在袖子裡,看了看天色:“走吧,還能再眯一會,已經很久沒有睡過整夜的覺了。”
“侯爺憂心大公子,但是也要照顧著自己的身子才是。”
宣陽侯最不喜歡聽胡管家囉嗦,打斷他的話問道:“老二和他母親回孃家多久了?”
“……”胡管家仔細想了片刻,回道:“二公子和趙姨娘去了已經有兩個月了。”
宣陽侯將袖子攏緊,吩咐道:“多派幾個人看著些,別讓這個混賬又鬧出什麼事。”
“阿嶠在前線打仗呢,他別在這裡竟給添亂,次數多了,皇上即便看著阿嶠的面子不說,心裡也不會舒服。”
胡管家:“是,侯爺……”
兩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一前一後慢慢走遠了。
第二日,荷花村。
宣陽侯真的說到做到,帶著昨晚輸了牌的那幾個人,和一個胡管家,跟在沈雲清身後,走進村子裡。
他眼睛一路仔細打量,最後才開口問沈雲清:“丫頭,聽說這個村子是你建的?”
沈雲清猜想是南宮嶠跟他說過,便解釋說:“也不是我一個人建的,是我組織大家一起建的,人多力量大,沒幾天就建好了。”
“其實,我也只不過是起了一個帶頭作用而已,屋子都是自家建自家的。”
宣陽侯眼露欣慰,頗讚許地說:“能有這樣的號召力,已經很不錯了。”
沈雲清帶著宣陽侯,穿過荷花村的巷子,直接往家裡走。
身後的楊秀有些緊張,她自從早上醒來,知道昨晚在侯府住宿一晚之後,就一直不太敢說話。
尤其此刻跟著宣陽侯一路,更是不敢吭聲。
也不能怪她這麼拘謹,畢竟,當初一個有權的寧王,說殺人便殺人,她對這些有錢有權的人,有些害怕很正常。
“丫頭,今天要做什麼農活?”宣陽侯在前面問。
沈雲清:“不急,到了家先休息一會,事情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