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並不是尋常人,我以前在部隊時見過一個人,他的感知特別敏銳,閉著眼光靠感覺就能分辨出哪個方向有人在看他,你知道他是誰嗎?”沈傾猛一下坐回寬敞的辦公椅上,看著螢幕的眼睛裡多了一分興奮和詭光。
“誰?”
沈傾笑答“就是沈大小姐時刻覬覦的男人,顧家顧礪寒,差點忘了,他也是這個君佑瑤的男朋友。”
他其實只見過顧礪寒一面,他是沈家旁支子弟,而顧礪寒是顧家最寶貝的嫡孫,且他又是個足不出戶的研究人員,他們無論是身份家世還是工作都沒有交集。
不過他對顧礪寒卻很熟悉,因為沈家大小姐沈雪彤深愛著這個男人,整個家族上上下下無不認定顧礪寒將來會成為他們沈家的大姑爺。
但這只是沈雪彤的一廂情願,顧礪寒看不上她,反倒看上了一個農村女孩。
多麼滑稽。
堂堂沈家大小姐居然還比不上一個上不了檯面的農村人,他聽說這件事時只有一種想法“顧礪寒瘋了。”
但當沈雪彤口中這個上不了檯面、低賤無恥的女孩真實的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才知道是他錯了,這個女孩絕對不簡單,不提她詭異的身手,單隻那看似清泊無痕的一眼,就讓他感覺到了馥郁芬芳的香味。
呼吸突然開始變得一分深一分淺,就像癮君子毒癮發作了一樣。
“……阿梓,我好像聞到了久違的能讓我高潮的香味。”他笑了,聲音模模糊糊的。
阿梓,即晚娘臉獄警立刻順從又溫柔的詢問道“需要我為您去叫人嗎?”
“嗯,就莫唱吧……”
“是。”
君佑瑤並不知道自己只是隨意瞄了那個攝像頭所在的方向一眼就引得一個變態開始發春,之後還造成了她無法磨滅的心理陰影。
如果她能預測未來,肯定不會多此一舉瞟那一眼。
這時的她已經自顧自的爬上了那座老舊的鐘樓,坐到了那名敲鐘的老女人身旁。
蒼老的女人仿若沒看到她的到來,乾枯的手握著煙桿,慢慢吐出一圈圈煙霧,讓它們融在溼冷的空氣裡,描繪著虛無縹緲的夢境。
她只剩縫隙的眼睛望著遙遙湖面,傷痕累累的一張臉就像你偶然路過的畫廊裡掛著的抽象畫,你說不出來它哪裡藝術,卻莫名能感覺到其中的內涵。
“老婆婆,你在這裡多久了?”
不知兩相無言多久,君佑瑤才不疾不徐地開口問出第一句話。
老人似乎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藏在細縫裡的眼緩慢地移向她,吐了一口煙,才慢騰騰的說道“不記得了。”
乾啞無力的聲音,就像老樹下生鏽多年的鞦韆發出來的嘎吱聲,深埋在歲月的黃土裡,蒼白,又沉重。
“是嗎?”對她的回答,君佑瑤不置可否,順著她的視線望向遠處平靜的湖面,那裡白霧渺渺什麼都沒有,但君佑瑤知道那個方向是阿撒茲勒島的右翼。
之前就說過阿撒茲勒島分為左右兩島,而他們現在待的,包括平常能活動都是左島,因為右島只會在特定時間浮上來。
受到三神湖範圍內天氣、地質等環境因素的影響,大部分時間裡,阿撒茲勒島的右島是淹沒在湖水裡的,每天只有短短几小時會退潮。
“右島上有婆婆想要見的人吧?”
老人聞言很意外,細縫都睜開了稍許,“為什麼這樣說?”
“大概是因為我也有非常非常想見的人吧。”
無論人的面貌如何差異,思念的樣子都是一樣的。
如果她猜測無誤的話,這個老人應該不是單純的女囚,至於究竟在這裡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還有待挖掘。
老人沙啞的笑了一下,蒼老佈滿傷痕的臉柔和了許多,“你是我這些年見到的最聰明的小姑娘,問吧,能說的我都可以告訴你。”
“那謝謝婆婆了。”君佑瑤也笑了。
告別鐘樓老婆婆,君佑瑤直奔島上那些零落的建築群而去。
三神湖位於華國最北端,由於大陸及海洋季節交替影響,小氣候變化多端,區域性氣候差異更是極為顯著,冬季異常寒冷乾燥,且十分漫長,好在此時正值夏季,雖然一樣冷,但雨量充沛,日照時間長,適合植被生長,所以阿撒茲勒島雖然環境惡劣,但並不是沒有植物的,這裡覆蓋了不少針葉林植物和寒帶闊葉混交植物,也生活著不少野生動物,比如熊、鹿、兔子等動物。
所以哪怕監獄不物資給女囚們,她們依然能生存,只是比較辛苦而已。
不過聽婆婆說監獄也不是完全不一點物資的,每月月末都會固定空投一批物資,包括衣服、日用品、食物水果等等,到時候能搶到多少就看個人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