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巷道里。
杜牧滿頭冷汗涔涔直落,咬牙強忍劇痛,伸手在左胸摸索,將傷口內的子彈硬生生摳了出來,鐺的一聲扔在地上。
注視著鮮血汨汨流出的傷口,杜牧心中又是後怕又是憤怒。
“該死的銀環幫!”
杜牧牙根緊咬。
他沒想到銀環幫居然會喪心病狂到派槍手來對付他!
這附近的治安雖然混亂,可一旦出了命案,警察絕對不會坐視不理,他們難道就不怕嗎?
巷道里一片死寂,杜牧捂著胸膛傷處,背靠牆壁,神色間變幻不定。
在此之前,銀環幫在他看來只是個不入流的黑幫組織,威脅甚小,頂多靠著人多勢眾震懾普通人,偏偏他並不畏懼這一點。
這也是杜牧不將先前虎哥等人的威脅放在眼裡的原因。
然而現在,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大意了,小看了銀環幫,以至於差點死在對方手中。
再小的威脅,一旦置之不理,甚至很有可能會發展到威脅自己性命的地步!
心中暗暗警醒,杜牧繼而用力一咬牙,下定了決心。
“銀環幫已經對我動了殺心,就算今晚逃過一劫,今後也肯定會陸續遭受更多襲擊!”
“我不可能每次都這麼好運地躲過一劫!”
“與其費心費力地防範敵人,不如主動出擊,將威脅扼殺掉,一了百了!”
隨著自言自語,杜牧語氣中的憤怒漸漸消弱,取而代之的是冰寒的殺意。
別看他在夢境裡殺的無面者足有三位數,可那畢竟是怪物,殺死活生生的人類眼前還是第一遭。
如果可以的話,杜牧並不想讓雙手沾染太多人血,然而如今是現實逼迫著他去做,銀環幫的刀子都已經架到他脖子上了,這時候再不反抗,恐怕死的就是他自己了!
“夜長夢多,今晚就解決掉!”杜牧眼眸眯起,眼中寒光一閃而逝。
他一手壓住傷口,減緩血液流失的速度,同時快步來到夾克青年的屍體旁,從後者緊握的手掌間摳出手槍。
手槍是普通的自動手槍,前段還裝了個消音器。
入手微微有些沉重,透過掌心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槍械特有的冰冷金屬質感,杜牧摩挲了一下,內心深處依舊有些心悸。
雖說自武道興盛以來,熱武器的發展就幾乎陷入了停滯,目前聯邦明面上所掌握的威力最大的熱武器也只是狙擊槍,但在武道實力達到一定高度以前,熱武器對武者依舊具備巨大的威懾力。
而槍械毫無疑問是熱武器中最具代表性的一種,哪怕對武者都能產生威脅,武者學徒和普通人就更不用說了。
耳濡目染之下,槍械的強大和恐怖已然深深銘刻在常人內心深處,這也是杜牧為什麼在被槍口瞄準的瞬間,心中就不可抑制地泛起猶如面對死亡的無力感和恐懼感。
“好在學了鐵塊,不然這一次肯定要掛!”
杜牧心中下定決心,這次事了後一定要抽時間儘快熟悉鐵塊。
他隨手將手槍丟進次元屋裡,緊跟著看向地上的屍體,思索了片刻,在巷道里找了個下水道口,掀開井蓋,將屍體直接拖進裡邊,而後放好蓋子恢復原狀。
至於地上的血跡,杜牧就不予理會了。
反正這附近經常發生鬥毆,地上出現血跡什麼實在太常見了,就算被看見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一切善後完畢,杜牧先是回了趟家,將染血的衣物換下,隨後拿出藥箱簡單處理了下傷口。
好在子彈入肉不深,看著流血多,實際上並不嚴重,杜牧很快就止住了血,在傷口處纏好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