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殺了你!”
隨著一聲怒吼,一把扇子“啪”地打在了一隻剛從張巖手裡飛出去的飛鏢上,從單綠南的面前一掠而過,驚得單綠南忍不住連連後退,卻不曾想撞到了身後的桌子――“碰”地一聲,他身後的桌子也被扇子打碎了。
“噹”――
被打飛的飛鏢落在了門柱上微微顫著,嚇得剛準備脫門而出的店小二兩腿一蹬就暈了過去了,只有一口氣還在胸口吊著。
而原本鬧哄哄的茶樓在此刻徹底靜了下來,所有在走廊上看熱鬧的人,都不再高聲呼喝,而是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著什麼。
好不容易從三樓擠下來的單如卿和蕪綠正躲在一樓樓梯底下,看著大廳中央的三個人,眉頭緊皺。
茶樓的一樓一地狼籍,地上全是被打碎的碗碟和被打翻的飯菜,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莫名的味道,讓人聞著想吐。
而單綠南則站在一張坍塌的桌子前,看著對面一白一黑的兩個身影,臉色有些凝重。
他的對面十米處站著一高一矮的兩個人。一人身似女子,穿著白衣白鞋,帶著黑色的維帽,讓人看不清臉。一人高大魁梧,穿著一身黑衣,那原本帶在頭上的維帽已在剛剛的激戰中脫落,一張普通的不能夠再普通的臉上,佈滿了猙獰。
單綠南和那兩人之間的對峙,讓單如卿想到了她在異域奇書上看到的蒼狼:
一旦兩群蒼狼在草原裡相遇,無論狼群數量的多少,它們彼此都會劍拔弩張,互不相讓,直到某一方的領頭死去,它們才能決出勝負。
“綠南,這是怎麼回事?”
單臨風站在一樓的樓梯口,全身上下散發著如同從冰窖中傳出的寒氣,握著扇子的手,也在此刻泛著微微的青白色。
“哥……”單綠南身上並無一處傷痕,卻不知為何神色有些狼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單臨風也忍不住蹙起了眉:這是怎麼回事?
然而,還不待他繼續發話,空中竟傳來“嗖”的一聲――那個黑衣男子竟直直地衝著單綠南的門面飛去了一隻飛鏢,不帶絲毫的猶豫和偏差,帶著濃濃的取命之意。
“這位兄臺,不知愚弟在何處有所冒犯?若要處罰,我自會動手,不必勞煩兄臺。”
單臨風搖了搖手裡的扇子,淡淡的說著。
他的臉上掛著如溫和如水的笑容,卻讓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甚至連雞皮疙瘩也都豎了起來: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那麼冷?
“兄臺好身手。”
一直未曾有過動作的白衣女子看了看從自己身邊掠過後,又被打飛在木柱上的飛鏢,突然不帶任何感情的開口說道。
她一說話,一直躲在一旁的單如卿就睜大了眼睛,看向蕪綠的眼裡也帶著一絲驚疑:那是銀箋的聲音嗎?
蕪綠自是明白她的疑問,只能苦笑了一下,沉重地點了點頭。
單如卿在得到蕪綠的肯定後,忽然覺得心跳變得好快,呼吸也有些困難了:
怎麼會是銀箋?她怎麼還在京城裡?而且……她跟那個黑衣男子又是什麼關係?為什麼看起來像是與單綠南有些血海深仇?
“還好。”單臨風說著,慢慢踱步到單綠南身邊,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單綠南許久後,終是站在了他的面前,把他護在了身後,手裡輕輕地搖著一把扇子。
單如卿聞言看去,這才發現,單臨風手裡拿著的只是一把普通的扇子,上面連個字都沒有,一片雪白。
“這是他們兩個人的恩怨,我勸兄臺不要插手為好。”
白衣女子的身形晃動了一下,微微往後退了一步,而黑衣男子也不惱,反倒是往前走了幾步,臉上的神情甚是挑釁。
“哦?你?勸我?”單臨風嘴邊的笑意越來越濃,原本搖著扇子的手也停了下來,“且不說我需不需要你的勸……他的事,”單臨風說到此處,眼神往後瞥了瞥,然後眼裡一到冷光閃過又刺向了對面的白衣的女子,“那就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