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是。”單如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有些慚愧地說道:“是我愚笨了。”
“如卿,王者自危,民者自足,此為安樂。”
沈情長像是料到了單如卿的反應,並沒讓話題有過多停留在此,而是轉入了正題。
單如卿聽到此話後秀眉一皺,猶豫地問道:“嘶……那臣呢?”
“臣者……”沈情長說到此處,頓了一頓,隨後看著單如卿對著她眨巴眨巴了下眼睛,輕輕笑道:“自重也。”
自重?怎麼什麼說法?作為“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臣,要如何自重?
單如卿心下百千疑惑,終是忍不住問了出口:“請問……臣應當如何自重?”
“解民困,決君惑,不偏不倚,兩袖清風……”
沈情長說著,單如卿聽得覺得百無聊賴:她還以為是啥,原來就是明哲保身嗎?
想著,她便捧起了陶杯喝了一口粗茶:嘖,真是夠苦夠澀的。
“……這些都是次要的。”沈情長一個大拐彎,差點害得單如卿將一口濃茶噴到他臉上:“啊?那重要的是什麼?”
沈情長看著單如卿的反應,心下一笑,淡淡地說道:“最重要的是,立身保命。”
“這……”
單如卿一聽這四個字,心裡便嘀咕道:立身保命?貌似和明哲保身有些許不同啊?
“朝廷比你想的複雜的多,如何在民眾面前、在朝廷之上和在聖上面前立身保命,這很重要。”沈情長說到此處,又輕酌了一口粗茶,繼續說到:“若無法立身保命,一切都是白費。”
“那你讓我種菜是為了……”
單如卿像是明白了什麼,看向沈情長的眼裡多一分敬佩:這個天下第一公子,果然德才相配!
“百姓是人,官員也是人。”沈情長看著神情逐漸平靜下來的單如卿,溫聲道:“我並不是讓你種菜,我是讓你學會紮根,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立得住身。”
“多謝沈夫子教誨。”
單如卿站起了身,對著沈情長拱手拜了拜,甚是恭敬。
然而,她沒有想到,沈情長看著她居然臉色一沉,並且撅起了嘴,有些責怪地說道:“如卿,你老是對我那麼客氣,我要生氣了!”
“嗯?”
單如卿被沈情長一句話弄蒙了,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沈情長突然抓住了手腕,往屋子裡拉去。
而蕪綠則偷笑著往院門口走去,一轉身就剛好碰上了揹著一個竹簍往院子裡走的金盞。
“金盞?你去採藥回來了?”蕪綠看著金盞穿著一身黑衣,低著頭走著,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忍不住關心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
金盞頭也不抬的慢吞吞地說著,卻不曾停下腳步。
“哎……你是要去找你家公子嗎?”蕪綠心下一急,怕金盞推開門看到不該看的東西:看樣子小姐和陽公子是成不了了,而沈公子……
簡直就是越看越順眼啊!
於是,蕪綠提起腳跟就走到了金盞面前,伸手把她攔了下來:“那個……可能他現在不太方便……”
“我……是……去……把……藥……給……他……”